第663章 郝玄
会有什么事发生?
墨画皱了皱眉,探头向车外看了看。
外面夜色很深。
马车在道路上行驶着,左侧不远处,是一座小仙城,右侧是一片荒山。
墨画迟疑了一下,决定还是下去看看。
他控制着马车停了下来,而后跳下车,将马拴在附近,放开神识,感知着未知的因果气息。
有一丝血色……
还有淡淡的杀意。
墨画隐着身,循着这丝气机,脚步无声无息地,往右侧的荒山走去。
枯草遍地,荆棘丛生。
山石也是嶙峋的,踩在脚下,有些硌脚。
走了一炷香时间,墨画察觉到异常,停下脚步,蹲下身子,看向地面,目光微沉。
地上有血迹,还没干,似乎刚流没多久。
碎石是乱的。
似乎有人全力奔跑而过。
空中残余着淡淡的血腥味,还有浅浅的灵力气息。
这是……
墨画心中微凛。
“有人在被追杀?”
而且因果气机,有些暗沉,还有些熟悉。
墨画凝神衍算,忽而一怔。
恍惚间,他看到夜色暗沉的荒山中,两个黑衣人,在追杀一个少年。
月色凄冷,刀上沾着寒光。
少年的身上流着血……
这画面一闪而过。
墨画再看去时,一切光影破碎,消散殆尽。
少年……
墨画露出若有所思的目光,而后保持隐匿,继续追去。
沿着血迹和气息,又追了数里路,自狭仄的山道走出,地形顿时开阔起来。
但空中的血腥味,也浓烈了起来。
残留的灵力气息,也更明显。
明显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墨画心中一凛,神识扫视了一下,便见前方不远处的山坡上,有一大滩血迹,地面山石粉碎,一些泥土有塌陷。
四周还有灵器切割,和法术灼烧的痕迹。
若墨画所料不差,那个逃命的少年,在这个宽阔的山坡处,被黑衣人追上了。
之后双方交战,一番搏杀,少年不敌,被黑衣修士抓住了。
应该还没死……
或者至少目前还没死。
否则的话,现场残留的,就不是血迹,而是尸体了,至少是血肉残肢了……
“被抓住了,但是还没杀……”
“应该就在附近……”
墨画目光一沉,瞳孔深邃,神识外放到极致,片刻之后,眼眸一亮。
附近有一处隐蔽的山洞。
洞内有几道模糊的气息。
墨画施展小五行匿踪术,与周遭土木山石的气息,融为一体,脚步静默无声,缓缓向洞穴靠近。
接近洞口时,里面果然有动静,气息也明显了起来。
共有三人,都是筑基初期修为。
里面似乎还有拷问的声音。
“臭小子……妈的……”
“谁让你来的?”
“说!”
“……他妈的……快说!”
“你的同伙在哪?”
“究竟有何目的?”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
之后是鞭子抽打用刑的声音,半晌之后,有道年轻的声音,气息微弱,断断续续道:
“我……不知道……咳……”
墨画一怔。
这个声音,好熟悉……
他缓缓走进洞口,探头往里面一看,发现里面灯光昏暗,一个少年被捆着,一脸鲜血。
两个黑衣修士蒙着脸,目光狰狞。
那个少年……
墨画看了一会,恍然一怔。
竟然是自己的同门……
郝玄?
太虚门同届的弟子很多,墨画也不是都认识。
但郝玄墨画有印象。
他跟自己是同一个弟子居的,虽然交集不多,但平时也混了个面熟,关系也还行。
阵法作业交得很及时,态度很认真,待人也很和气。
关键是,他喊过自己“小师兄”。
而且,还请自己吃过鸡腿……
算是自己人!
而此时,曾经一脸和气的郝玄,却满身伤痕,气息奄奄。
那两个黑衣修士,仍在拷问他。
可郝玄又似乎,的确什么都不知道,也说不出。
那两个黑衣修士便皱起了眉头。
“撬不开嘴……”
“怎么办?”
“要不……”
其中一人,并手为刀,做了个手势,目光之中涌起杀意。
墨画一惊。
这两个黑衣人,什么身份?
太虚门弟子,世家嫡系,说杀就杀?
郝玄也是瞳孔一震,提着一口气,忙道:
“我乃乾州郝家嫡系,爹娘都是金丹后期,有洞虚境老祖宗……”
“我是嫡系的世家子弟,伱们……”
其中一个黑衣人冷笑道:
“就这?谁还不是……”
另一个黑衣修士立马扇了他一巴掌,厉然道:
“闭嘴!”
先前那黑衣修士自知失言,捂着脸,脸色微白,不敢说话。
郝玄也明白过来了,目光惊恐,脸色一片苍白。
要被灭口……
他们……
不待他再想什么,其中一个黑衣修士,早已举起屠刀,刀刃闪着森森白光。
便在这时,洞口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叫声:
“啊——”
这声叫声,似乎十分害怕。
然后便有人撒腿就跑。
脚步声渐行渐远。
山洞里的几人都愣住了。
举起的屠刀也停下了。
黑衣人震怒:“有人?!”
“怎么被发现了?”
“刚才说的话,也都被他听到了?”
“他还跑了?!”
其中一个黑衣修士怒道:“妈的,快去追!别走漏风声!”
“好!”
另一个黑衣人便施展身法,向洞外追去。
可他没追出去多久,洞外便“轰隆”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爆炸了,而后一声惨叫响起,之后就悄然无声了。
留在山洞的黑衣修士,瞳孔一缩。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他想呼喊那人的名字,但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
不能走漏风声。
不能泄露身份。
他只能耐心地等。
可等了许久,洞外还是一片死寂。
夜色深沉,山林无声。
只是偶有夜枭嘶鸣,让人心生寒意。
黑衣修士眉宇止不住地颤动。
他感到有一种生死危机,萦绕在自己头顶,逼得他大气都不敢喘。
他握紧了刀刃,死死盯着洞口,神情戒备,目光一刻也不敢离开。
生怕一不注意,就会有人冲入洞中,取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