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皮嘿嘿笑道,“小弟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了。”
心裏不禁羡慕起瞎子和叶秋,办同一件事,拿两份礼!
真赚!
等二女进了马号,方皮身后的周敬业忍不住道,“头,这两个娘们也太嚣张了,早晚得好好教训一下!”
他们是廷衞!
哪里是这么好欺负的!
单三冠紧跟着道,“就是,就是,头,只要你说一句话,我就去查查她们,省的她们目中无人。”
方皮没好气的道,“一个是大理寺的,一个是安康府尹的,你他娘的能给谁穿小鞋?放机灵一点,以后见着了,躲远一点,不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潘多见着大理寺的人都是躲着走,何况他们!
“是。”
周敬业和单三冠应道。
方皮叹气道,“当你没本事的时候,你吸口气都是错的。”
斜阳西下。
老十二从马车里出来,忘了一眼大理寺的监牢。
犹豫再三,还是走上前去,值守在门口的捕快半跪在地上道,“参见王爷。”
老十二笑着道,“起来吧,我是来接唐毅唐大人的。”
这是他母妃,唐贵妃的生父,他的外祖父!
如果不是他母妃再三要求,他是肯定不会来掺这个浑水的。
他外祖家在齐州,他自小就没有见过,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
更何况外祖父只是齐州一个小小的县令,九品芝麻官!
与他也没什么用处。
他肯来接这位从来未曾谋过面的外祖,同样也是因为这位外祖没什么用处。
不管谁都不会给他按个私结外戚的罪名。
一名捕快道,“王爷稍等,我这就去通报一声。”
老十二不耐烦的道,“快一点,这天这么热,本王可没心情等的太长。”
“是。”
捕快快速跑了进去。
不一会儿,捕快再次出来了,身后跟着一个穿着囚衣,须发皆白的老头子。
老头子浑浊的双眼看了一眼穿着绫罗绸缎在夕阳底下闪闪发光的永安王,正要下跪,老十二便走上前去托着道,“一家人无需客气。”
他无需问姓名,他就知道这是他的外祖,眉宇间与他老娘太像了!
这老头子跟吕大应、渭源郡王一样,成了朝中斗争的牺牲品!
就因为不懂新式会计,八百两银子在账目上填不平,就落了个贪污的罪名!
也太倒霉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辛亏也只有八百两,他九皇兄肯卖他一个面子,让他直接把这老头子接走。
老头子躬身道,“多谢王爷。”
老十二拉着那粗糙的手道,“外祖父受惊了,这就请上马车吧。”
“有劳王爷了。”
唐毅在马夫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老十二想了想,没有骑马,也跟着上了马车。
两人四目相对,老十二越看,越觉得母妃与他相像。
唐毅忍不住道,“老夫身陷囫囵,让娘娘和王爷费心了。”
老十二笑着道,“误会了,这是摄政王的恩典,与我和母妃无关。”
老头子要是分不清好歹,出去瞎嚷嚷,让九皇兄听见了,该怎么想?
倒霉的还是他与他的母妃。
唐毅愣了愣神后道,“王爷说的是,下官受教。”
老十二接着道,“你的案子不算了结了,只是和王爷仁慈,允取保候审,等案子彻底结束了,你才能回齐州,你可知道?”
他现在只盼着他皇兄早点抓住齐庸等人!
他好早点甩开这个烫手山芋!
唐毅点头道,“下官明白,定不给王爷添麻烦。”
老十二笑了笑,然后开始闭目养神。
马车在永安王府停下,他先行跳下马车。
然后掀开车帘,笑着道,“请。”
唐毅在马夫的搀扶下,巍巍颤颤的下了马车,一同进了王府。
老十二让老妈子带唐毅沐浴更衣,自己就端着茶盏,逗弄笼子里的鹦鹉。
马夫走过来道,“王爷,唐大人过来,这使唤丫头就不够了,要不小的再买个丫头吧?”
老十二没好气的道,“买个丫头,不要银子啊?”
他的府邸是去年被大理寺发还回来的,他当时口袋比脸还干净。
好在他母妃给了一点自己的体己,他才能把两间卧房给重新修葺了一下。
至于旁的地方,如今依然杂草丛生,破烂不堪。
花园的池子堵了,臭烘烘的,他连请人疏浚的钱都没有。
要不是因为从瓦旦使团那里得了一笔横财,他连仆人都请不起。
但是即使请了,他也不敢多请。
偌大的王府,只有两个老妈子,一个马夫,空荡荡的。
他也没办法!
穷日子过怕了,实在不敢乱花钱。
马夫陪笑道,“王爷,早上的时候,叶家的叶琛公子又送帖子来了,想请你赴宴。”
老十二摆摆手道,“他是叶秋的弟弟,本王不愿意招惹他,他自己心裏没数,明天再派人过来,直接给骂走。”
马夫犹豫了一下道,“王爷,据小的所知,这叶琛是想在安康城办个车马行,挂在王爷名下,到时候每年就有五千两银子。”
老十二慢慢悠悠的道,“我皇兄最痛恨的就是匿税,谁敢从他口袋里掏银子,他能剥了谁的皮。”
到目前为止,他唯一收过的一笔银子是瓦旦使团给的!
还是他皇兄恩准的!
他皇兄要是不同意,他谁的银子都不能要!
想想也够憋屈的!
穿着灰色的长袍唐毅洗漱完毕,挽着高髻的白发一丝不苟,出现在老十二的面前,倒是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