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就任登莱巡抚,正好跟熊廷弼的辽东相互配合,再说齐党与楚党本就是同盟,他到了登莱做事,有齐党嘱咐,山东的地方官也不会故意刁难。
现在从题本上来看,这个官应震还是很有能力的,只是他遇到的困难也挺多的。
由于长期以来停罢海运,山东沿海的人对海熟悉的人很少,又因登辽海道封闭时间太久,原有官方运输体系被破坏殆尽,各地商人畏惧战乱。
现在听说朝廷要开通海禁,还要兴建水师,往辽东运粮,视辽如刀山剑林,视经海渡辽如烫热水,都不愿前往辽东运粮,畏之如虎。
不仅百姓们不愿意去,更让官应震更无可奈何的是,船无一只,水手无一人,整个山东布政司,原来水营兵马仅存一千八百名,还算保留了点火种。
所以官应震这段时间不断上书,要求朝廷拨款给他钱造船募兵。
甚至他还想出了一招,说登莱濒海多盐,可以学明初开中法,鼓励民间向辽东运粮或者募百姓去辽南开荒,只要运粮成功就给予盐引,在登莱兑换官盐贩卖。
这个方法倒是不错,不过这个题本是之前上的,内阁也有了票拟,他直接翻动后面,看看内阁的票拟。就见上面写道:
“酌请户部调拨十五万两用于造船募兵,重开开中法一事关系甚大,暂不允许。”后面还有司礼监的批红。
“这么大的事情朕怎么不知道,这批红是谁批的?”
朱由校看到此处,当即大怒,拨款十五万两,这么多钱给自己不说也就算了,重开开中法,对于辽东运量有益处,怎么就否决了,并且自己完全不知晓。
魏忠贤还在为刚才没有表现好而懊悔,现在又一看皇帝生气了,顿时战战兢兢跪下说道:
“陛下,这个奴婢不知呀,这个是邹义邹公公批的红,奴才也不知情,可能那时时候您在练兵,所以没有看吧。”
“没看就不提醒嘛,这视朕为何地?”
朱由校龙颜大怒,把这奏疏一扔。
这种事都敢瞒着自己,那还有什么批情是他不知道的。随后又低头看了魏忠贤一眼,就嘱咐何宁进来。
“魏忠贤,你跟何宁去司礼监查查档案,看那边这份奏疏是怎么回事,如果真的是邹义批红不报,那就传朕口谕,直接罢免,我看他也老的有些糊涂昏聩了,回家养老去吧。”
何宁也在惊讶皇帝为什么这般生气,一听到批红不报,暗叫不好。
司礼监禀笔太监批红不报这可是死罪啊,暗想邹义怎么这般糊涂,不过现在也没办法,当即领旨跟魏忠贤去查此事去了。
只留下张昶一人陪着为朱由校,他坐在御座上,早上的好心情也被此事打扰了。
他虽心里也在怀疑,是不是魏忠贤诽谤,所以才让何宁去核查,但想来可能性不大,因为魏忠贤虽然识字,但文化水平确实不高,虽为禀笔太监,但批红的事情还是主要由邹义负责。
如果查到真的是邹义所为,那他也不管他是否资历老,为人正直了,再好的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也不能用,还三番五次想要“匡正”自己,让他着实头痛,自己也不处罚他,他也老了,还不如退休算了。
这时何昶也把官应震的奏疏捡了起来,重新放在案牍上,朱由校又拿起来想想。
重开开中法一事关系到朝廷盐政大计,内阁虽然反对,但他也想议一议此事,如果以此为口子改革盐政那就再好不过了。
目前明代实行是“纲法”盐政,就是实行民制、商收、商运、商销的“官督商销”制,有专门的固定盐商负责收购、运输、销售。这让这些盐商有了个金矿,各个肥的流油。
而朝廷呢,根本赚不了什么钱,明代食盐价格很很低,嘉靖后期,广东盐一斤值钱7文,两淮盐一斤值钱14文,比宋代乃至清代的盐价低很多。
如此一来盐税更低,是清朝的三分之一,宋朝时期的一半,中间利润尽被盐商拿走了。
但是就算是这样,明朝的私盐仍然泛滥,明末盐税还收不上来。
现在朝廷盐税加征后为168万两,与此相比,清朝的盐税一直在400万两以内,到了干隆朝接近600万两,这完全是云泥之别。
所以朱由校一直想着如何改变改革盐政,最直接的就是学清朝,民间的盐价管不了,但这些世袭盐商的利润要狠狠剥削,不然朝廷没钱啥也干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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