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么一番话,让朱由校对其的好感顿生,望着张昶的眼神也没有那么严厉了。
“起来吧,你倒是会做好人,但朝廷自有法度,如果因为一两句求情就宽恕他。岂不是会让其他人更加肆无忌惮。再说在南京被欺负又如何,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了。”
张昶见皇帝死活不松口,也只能无奈起身,垂首不言语了。
朱由校见状无奈叹了一口气,随即放下手中的题本语重心长。
“张昶,伱跟何宁陪朕虽然只有一年,但人非草木岂能无情,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一年朕对你们如何,你们是最清楚的。
但何宁却不知感恩,明明知道朕最讨厌内外勾连,而他却置若罔闻,还肆意贪墨,这让朕如何能忍。但所幸你为人忠厚老实,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以后定要引以为戒。”
张昶被朱由校这么一说,更是无地自容。
皇帝说的对,这一年皇帝对他们确实好,宫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巴结他们,可以说没有皇帝的信任,也不会有今天。
“奴婢跟何宁辜负皇恩,真的是无言以对陛下。”
朱由校闻言不在意的摆摆手,要不是看张昶忠厚老实,朱由校本不想浪费口舌的。
更何况张昶更是自己的身边人,朱由校可以对外面的人严厉,但对自己的身边人却不能过于责罚,毕竟历史上有太多教训了。
此事已了,朱由校就让张昶在一旁候着,而自己则悄然看起了题本。
现在已是十一月,距离上次朱燮元上书报捷已过了半个月,等再次看到朱燮元的题本时,朱由校才知道贵州战局已经接近尾声。
目前杨肇基率领大军已经跟文应奎等人会合,目前正在围困水西安氏最后的据点那威官寨,相信不日便会攻破。
朱由校对此倒不是很意外,他更在意的是对事后贵州的安排。
所幸这个事情内阁也有了安排,经过上月朱由校跟内阁讨论朱燮元的“治黔六策”,内阁也早早批复,并且为了更好地在贵州推行移民之策,建议贵州叛乱平定后,把朱燮元由四川巡抚调任为贵州总督兼巡抚,总管贵州军政。
朱由校对此自无不可,朱燮元对于贵州事情甚是了解。并且这次挟大胜之威,他推行政策下面的人更愿意听。
只是他最后又加了一条,便是贵州布政司左参议洪承畴协助处理移民之事。
“陛下,魏公公现在在宫门外求见!”
就在此时,张昶一声轻声的禀报打断了朱由校的沉思。一听这话,朱由校略微思索下,随即缓缓道:
“让他进来吧。”
“奴婢魏忠贤叩见陛下,奴婢罪该万死,犯下大错还请陛下责罚。”
朱由校面无表情地看着魏忠贤跪在地上求饶,没有一丝反应。魏忠贤见皇帝没有发话,也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起来吧!”
等过了好一会,朱由校看着继续跪着的魏忠贤,面无表情嘱咐让其起来。
魏忠贤如蒙大赦,但他还是不敢起身,朱由校见状不由冷笑道:
“你现在倒是硬气了,连朕的话都敢不听。”
“陛下误会了,是奴婢自知自己罪孽深重,因此不敢起来。”
“呵呵,还有你不敢做的事情,这次是朕发现了,如果朕没有发现,那你岂不得上天,起来吧。”
魏忠贤听着皇帝一番劈头盖脸的训斥,不仅没有沮丧,心里反而乐开了花。
他怕的不是皇帝骂,而是皇帝不骂。骂了不正说明皇帝还对他心存希望,说明他还有重新获取信任的希望。
“是奴婢糊涂了,奴婢猪油蒙了心,才会如此胆大妄为,要不是陛下给奴婢警示,奴婢以后怕是要完了。”
见魏忠贤这一番说话,朱由校懒得搭理他,虽然说与历史上相比,魏忠贤这个根本算不上什么,但他既然穿越过来了,他自然不允许魏忠贤如此胆大妄为。
见皇帝不言语,魏忠贤也不尴尬,相反他早有预料,也早有对策。
“陛下,奴婢有事请奏。”
“嗯。”
见皇帝开口,魏忠贤当即郑重其事地跪下,对着朱由校说道:
“陛下,自从何宁一事出现以后,奴婢甚是自责。何宁就如此贪墨,那其他宦官岂不是更加如此,因此奴婢想着这种事情不严查不足以为警示。
因此奴婢想着趁此次机会,申请严查宫中、内库中的仓储以及往来账册,清点库额,对于宦官贪墨一事严厉惩处,绝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