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周德脸色变换片刻,沉声开口。
……
皇宫,御书房。
昏暗的御书房内,清冷无比。
赵敬独坐在桌前,看着摆在桌上送来的奏折,沉着脸色。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力交瘁,扑面而来的压力几乎压垮了他。
前方战事,连连败退!
他大昭数万兵马,竟然能被叛军打的节节败退,连连丢城。这个结果,已经让赵敬惊恐不已。
也并非是他大昭兵马无能,只是随着北州乱象导致军心溃散,将士们无心恋战,以至于到了如今这般田步。
如今前方将士们战意低迷,甚至许多士兵连都没跟叛军交过手,便已经后撤跑路。
如此一来,如何不败?
继续如此持续下去,恐怕用不了两个月,叛军便会直指京城而来。
届时……
仿佛想到什么后果,赵敬不寒而栗。
不行!
坚决不行!
他不甘心!
眼眸中浮现一丝阴霾,眼下来说,恐怕当真只能祭出他最后的底牌了!
大昭铁骑!
只是……
他大昭如今国库空虚,能否支撑起铁骑的消耗是个问题。更重要的是,这作为最后的底牌,倘若大昭铁骑也不能大破敌军,那到时一切就真的都完了!
想到这种可能,赵敬脸色惨白。
尤其是还有北州的北齐乱党,那帮余孽卷土重来,将他北州搅了个天翻地覆。
如今北州唯一能指望的,只剩下了何晚生和他大昭驻扎在北州的数万兵马。
但问题是,何晚生若真是皇叔的人,那一切就都完了!
想到这个可怕的念头,赵敬面如死灰。
大昭京城距离北州如此之近,若何晚生当真是皇叔的人,若皇叔让他不要抵抗,亦或者是皇叔联合北齐余孽发难,从北方长驱直入……
他大昭就真的完了!
这一刻,赵敬头皮发麻。
同时一股怒火中烧。
“啪!”
书桌上的所有奏折被他全部扫在了地上,在这寂静空荡的御书房内传来刺耳的声音。
门外,一道急匆匆的脚步靠近。当听到书房内传来摔东西的声音时,又很快停下。
许久之后,才小心翼翼开门:“陛下,苏相求见!”
御书房内,赵敬阴沉着脸色,当听到门外太监的话时,神色微微一凝。
苏相?
似乎想到什么,赵敬深呼吸一口气:“召苏相来见朕!”
“是!”
赵敬眼眸中浮现起一丝希望。
如今朝堂之上一片乱象,那些大臣们争权夺利,勾心斗角,心思复杂。如今赵敬唯一能指望上的,只有苏相这仅剩不多的臣子。
但想起几个月之前的事情,赵敬眼眸又微微一沉。
自苏夫人遇害后,苏相大病一场,将朝堂之事放下,有告老还乡之意。
直到皇叔谋反后,苏相不得不重新站出来主持大局。
但即便如此,依旧肉眼可见苏相老了许多。
可大昭如今摇摇欲坠,哪怕苏相威望再高,对此也无能为力。
眼下,苏相突然来找他,难道……
有什么急事?
……
“老臣拜见陛下!”
御书房内,苏建安拱手开口。
“苏相免礼!”
赵敬起身摆摆手,迎了上来,满脸笑容热情道:“苏相今日来找朕,莫非有什么要事?”
苏建安沉声道:“老臣今日来找陛下,的确有要事!”
赵敬笑道:“哦?苏相有何要事?”
苏建安瞥了赵敬一眼,沉吟道:“陛下以为,如今北州局势如何?”
赵敬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凝:“苏相,此话何意?”
“北州,如今已脱离我们的掌控了,陛下!”
苏建安的声音低沉:“不管是何晚生,还是北齐旧党,如今都已脱离我们的掌控……若是继续纵容下去,我大昭腹背受敌,必败无疑!”
赵敬的脸色有些沉重:“苏相之言,朕何尝不知,只是……”
他有心无力。
朝廷军前方与叛徒连连失利,哪还有心思去顾及北州之乱?
“不知苏相,你可有什么办法?”
赵敬看向苏建安,眼中浮现几分希翼:“如今我大昭腹背受敌,朕实在是首尾难顾,苏相可有什么好办法破局?”
“臣没有!”
苏建安摇头。
赵敬的心头猛然一沉。
就连苏相都无能为力,难道……天要亡他不成?
“不过,有一个人有!”
这时,苏建安又道。
“谁?”
苏建安抬头望着赵敬,缓缓的说出了一个名字:“李北风!”
当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赵敬有些恍惚。
甚至在这一刻,还有点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李北风……
这个让他无比复杂的名字!
他,如今已成了北齐太子!
成了他大昭的头号敌人!
“苏相,怎么会突然提起他?”
赵敬声音微沉:“苏相难道不知,他是北齐余孽……”
“他是北齐余孽不假,但同时,他也是眼下,唯一能帮陛下解决北州之乱的人!”
苏建安沉声道。
赵敬一惊:“苏相,您的意思是……这岂不是让朕引狼入室?!”
他意识到苏相的意思。
难不成,让他跟北齐合作?!
“是引狼入室,还是驱虎吞狼未尝可知!”
苏相沉声道:“但陛下,眼下这已经是我们唯一能做的最好选择了!”
赵敬沉默了,御书房内陷入了许久的死寂!
苏建安没有再开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至于如何选择,那是眼前这位天子的事。
赵敬沉默了许久,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最终,他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沉声道:“苏相,他如今在何处?”
“京师!”
赵敬一怔,而后意识到什么:“朕明白了!”
“朕,想见他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