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我在附近的咖啡馆见到了朱子悦。她果真把头发剪了,短到齐耳,显得脸型不那么好看。招待跟过来问要什么,我点了一杯黑咖啡,虽然胃肯定会不喜欢,还是喝了一口,在舌尖上留下那么一点杏仁味儿。
朱子悦的第一句话就出乎我的意料,她说:“我也正要找你,有一些东西要给你。”
我问她是什么。
“Lettre d''amour.”情书。她回答。
我看着她,等她继续讲下去。
“林晰写的。”她说,抿了一小口咖啡,“开始他还演得不错,像一个真正的仰慕者,悄悄跟在我身边,暗地里拍我的照片,然后匿名寄给我,照片的背面总是写着几行法语的情话。不过,我无论如何也认得出他拍的照片,这个表面上现实主义,骨子里无药可救的浪漫主义者。后来事情点破了,他仍旧给我寄信,寄给我的,每一封都没有抬头,不过我知道不是写给我的。”
“他人在哪里?”我打断她,我不管那些信是写给谁的,我要的是他。
“老实说,我不知道。”她回答,“我没有见过他,Bene5月份见过他一次。他本来说不愿意再管这裏的事情,但后来还是来了一次,呆了一个多礼拜就走了。我猜他在旅行,因为那些信上的邮戳没有一个是相同的。”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安静的放在棕色的硬木台面上,左手上的戒指在阴天里没有了光彩,只偶尔漾着一点迷离冰冷的水光。朱子悦让Benedicte回家一趟,半个小时之后,把一个牛皮纸信封交到我手上,裏面有十来封信,最上面的两封拆了,其他都原封不动。信封上全都没有寄信人的地址,邮戳日期最近的信是两周前发出的,信封上的Post code是B1602CDA,朱子悦告诉我,她查过是在Buenos Aires,Northern Hills地区,不过他现在肯定已经不在那个地方了。
正是下午的coffee break时间,咖啡馆里的人越来越多。我谢了她们,逃一样的走出去,钻进最近的一个地铁站,在蓝绿色瓷砖铺就逼仄的穹隆下面,远处列车轰响着不知道去往哪里。我打开一封已经拆开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