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无法确定那些家伙是怎么发现我们的。但他们好像……就像知道我们在哪一样。”
通讯频道那头流淌着电流的沙沙声,安静的就像坏掉了一样。
宋长峰表情略微迟疑,重新确认了连接状况良好的图标,并没有任何异常。
什么情况?
就在他错愕着的时候,一股冰凉的触感忽然透过他的后背钻破了他的胸膛。
他眼睁睁的看着一把匕首从自己的胸口钻了出来,以及那四张熟悉的脸从错愕变成惊慌。
“咳——”
宋长峰还想说什么,却只咳出来一口鲜血,接着眼前断片似的一黑,再回过神来已经倒在了染血的合金地板上。
一个穿着外骨骼的陌生人站在缓冲舱的中央,暗银色的头盔和漆黑色的目镜遮住了那人的脸,鲜血顺着匕首一滴一滴的滴在地板上。
至于他的四名队友,则和他一样全都躺在了染血的地板上。
宋长峰不知道那家伙用了什么方法,只知道那家伙在一瞬间团灭了他们五个人。
光学迷彩……
不,不只是光学迷彩!
他猛然间反应了过来,先前跳动在雷达上的电磁信号波纹到底是什么。
向他们开火的狙击手根本不是为了狙击他们,而是为了掩护登船的队友……
“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宋长峰努力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个人的腿。
似乎是听见了他的声音,那人转过身面向了他。
没有一丝一毫的预兆,那滴着血的刀尖和朝向他的脚尖仿佛是一瞬间消失在了他的视野。
当宋长峰恍然察觉,一丝细微的响动已经掠过了他的后脑。
“噗——”
没有疼痛。
宋长峰只觉得视线向前打了个滚,随后意识便彻底坠入了万丈深渊……
与此同时,上万公里之外的彷徨沼泽某处,调查司的收容计划组。
一座占地两百平方的作战指挥室里,数十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全息屏幕上失联的六个信号,一片鸦雀无声。
站在全息屏幕下方的男人面沉似水,阴晴不定的脸色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这时候,一名B级研究员战战兢兢来到他的身旁,压低声音汇报道。
“没有信号……”
男人的脸色愈发阴沉了。
不管怎么说,丢了一艘科研船可是大事儿,尤其这科研船丢的蹊跷。
首席技术官肯定会过问此事。
就算他是调查司的司长,也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
沉默了许久,男人最终认命似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看来只能拜托我们的盟友了。”
联盟喜欢拆东西。
科研船又不是全地形勘察车,那可是一脚油门能飞到月球上去的交通工具。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真不想拜托那些蓝地鼠们……
……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此时此刻,联盟全军上下都还沉浸在战争胜利的喜悦,并不知道他们的盟友遇上了什么糟心的事儿。
难民收容点的门口。
笑眯眯的负债大眼正背着一只麻袋,逮着可爱的小姑娘就发糖。
其实他原本是有两只麻袋的。
不过来这里的路上被几个狗东西们打劫了,现在只剩下一只了。
看着那些一脸幸福啃着巧克力的小可莉们,他心中说不出的满足,仿佛自己就是那融化了的巧克力一样。
这特么不比在薯条港喂鸽子有趣多了?!
“噫——这家伙怕不是变.态吧?”【饿势力】的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站在旁边的【向饿势力低头】扯了扯她的手。
“你管他的,那家伙是大眼。”
“噢噢,是大眼……”【饿势力】恍然点了点头,一副“那没事儿了”的表情,但很快又一脸狐疑地看向了自己对象,“等等,你怎么听起来和他很熟一样?你们经常一起玩?”
【向饿势力低头】冷汗刷的冒了出来,连忙摆着手澄清道。
“我,我……这哪用得着很熟啊,论坛上有号的谁不认识他?”
看着将信将疑的对象,他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把她往一旁推去了。
“走了走了,咱赶紧交任务去,别管这家伙了。他虽然没什么节操,但还是有底线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
虽然一双双怀疑的视线盯着这家伙,但由于他并没有更进一步或者其他惹人注意的动作,因此倒也没人多说什么。
而对于其他人的想法,大眼也早就不在乎了。
随便这帮狗东西们说去吧,反正他那名声已经蚤多不痒,债多不愁了。
相比起那些有一万个心眼子的玩家,他果然还是更喜欢和NPC们呆在一起。
“……吃吧,别客气,你们大眼叔叔这儿还有好多好多。”
看着那一张张闪烁着希冀的脸,大眼简直恨不得把兜里的银币都变成巧克力撒给她们。
一个瘦小的姑娘仰头望着他,闪闪发光的眼睛就像冒起了小星星一样。
“大眼叔叔……您……您是圣诞老人吗?”
她也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只是偶然间听到其他避难所居民这么形容他。
负债大眼笑眯眯地刚想表示别听其他蓝地鼠扯淡,自己从来都是从前门正大光明的进,没爬过烟囱。
然而就在这时,诙谐的声音却忽然从他身后传来。
“圣诞老人?不不不,在我们那儿一般称之为舔狗。”
那小姑娘愣了下,歪着脑袋默默重复了一遍。
“tian gou?”
见她学的还挺像,工地少年与砖眼睛一亮,喜笑颜开地奖励了她一枚棒棒糖。
“没错,就是这么念的!”
根本没有给大眼反应的时间,那小姑娘欣喜地看向了他,模仿起了刚学会的“避难所黑话”。
“大眼叔叔是舔狗!”
那闪闪发光的表情过于耀眼,搭配上这刺耳的声音似乎产生了暴击的效果,戳中了大眼心中难以言明的痛。
痛!
太痛了!
“哈哈哈哈草!”
工地少年与砖笑出了猪叫,大眼则是恼羞成怒地飞起一脚,踹在了前者的屁股上。
“我滚尼玛的!”
见这家伙动了杀心,工地佬也是一个机灵,慌忙往一边跑去。
“卧槽!眼哥我错了!我道歉!我我我给你磕一个!”
“给爷死!!!”
扔下巧克力的大眼追杀在工地佬的身后,恨不得把这狗东西刀回泉水。
俩人绕着营地跑了两圈都没停下,智力系的体能终究还是弱了点。
看着闹不停下的两人,笑岔气的滚筒洗头机喊了一嗓子。
“你们不要再打了!”
看着营地门口的骚动,拉普拉斯的嘴角不由翘起了一丝笑容。
话说这种轻松惬意的日子好像很久都没有过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曙光城好久好久以前的时候。
这时候,死亡兵团的兵团长边缘划水从营地外面走了进来,可算将那两个“显眼包”给按住了。
“来任务了,指挥部说北边死了一个研究员,呃,好像是勘探员……反正是学院的人,差不多的意思。”
工地少年与砖懵逼地抬起头。
“学院的人?他们有人在这儿吗?”
滚筒洗头机也是一脸困惑,挠了挠后脑勺。
“打架的时候没见着他们,咋打完了又冒出来了。”
边缘划水笑了笑。
“那帮家伙什么时候闲着过?不管怎么说,有人在我们的地盘上搞小动作终究是个隐患,谁和我去一趟瞧瞧?”
工地老和大眼不约而同地举起了手。
边缘划水打了个响指。
“行,带上装备,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