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旧情复职(1 / 2)

挚爱 云五 3950 字 2个月前

纸页上有许多戳得很深的墨点,大概是符清泉郁积到极点,落了笔又不知写些什么,才压成这些墨点的。

这个傻子。

“看什么呢?”南溪看得太入神,连符清泉进来都未曾察觉,他从身后搂住她,轻声问道。等看清南溪停留的页码时,忍不住轻咳了两声,不着痕迹地揽过她,顺手阖上那本日志,捏捏南溪的小腮帮笑道,“啊哈,这么快就学会查岗了啊?要不要查手机啊,短信啊,email?”

南溪眼泪掉得越发厉害,又忍不住笑,捶着他胸口嘟哝:“讨厌死你了!”

“对我好一点啊,对我好一点我连Email密码也告诉你?”

“符清泉!”

“Yes,Madam!”

南溪看他迅速转为严肃认真的表情,忍不住扑进他怀里,符清泉温香软玉满怀,口上还不依不饶:“小心点,小心点,待会儿我还要出去见人呢,你看你这满脸眼泪鼻涕的……”

“符清泉我讨厌你。”

“啊?”

“我的什么你都知道,你的什么我都不知道!”

符清泉举手投降:“娘子想知道什么?工资卡吗,从下个月我开始上交?”

“符清泉!”

“要不要去财务查查我的工资条,免得我攒私房钱?偷偷告诉你我年薪是象征性的只有一块钱,每年主要靠分红你要查清楚股票,一般人我不告诉她……”

“不要转移话题!”

符清泉放松怀抱,抽两张面巾纸来给她擦脸,问:“那你想知道什么?”

南溪撅着嘴,老半天后才问:“什么叫无知,什么叫迷悟?”

符清泉一愣,旋即想起进来时南溪正在翻的日志本,好笑道:“意思就是说,我打小就认识你,所以看上你,完全是因为我没见过世面;因为我没见过世面,不晓得外面的世界还有那么多好姑娘,所以一门心思死心塌地跟你走了……”

话音未落南溪便虎起脸来了,眉心拧做一团,狠狠地瞪着他。符清泉见好就收,立刻换了副口气:“我那会儿不是病急乱投医嘛,随手乱写的。”

“你还列了好长一张名单……”

“那我不是没舍得嘛!”符清泉轻声哄道,“别生气了啊!”

“我不是生气,”南溪抽抽鼻子,停顿半晌后闷声道,“万一是真的呢?”

“什么是真的?”

“你就没认识过几个女人……”

“呵!”符清泉不知该如何表情,这女人的心思也太难猜了点,“你要不要我马上认识几个?”

“不许!”南溪立刻从小哀怨变身河东狮吼,“有胆子你试试看?”

“这不就结了?”符清泉倾身下来攫住她的唇,点点吮吻进去,所谓熟能生巧,接下来一系列动作便如行云流水般自如了。等他一双手又伸到不该伸的地方,南溪才惊悟过来:“你办公室都是玻璃的!”

她急得差点又哭出来,符清泉掐住她下巴往外一扭:“看看,哪里能看到?”

南溪这才发觉这栋楼的材料很是独特,远望时那些玻璃都透明似的,像蓝天白云下的一个梦幻城堡;等进了办公室,近处再看过去,视觉上便像磨砂玻璃的效果,看不清墙壁另一侧的人究竟在做什么。她刚被这奇妙的建筑材料吸引住,符清泉又趁势攻占不少领地,南溪忍不住抱怨:“你最近这么……还敢说以前没认识别的女人?”

这一个多月来南溪充分认识到吃长斋的人一旦破戒有多么可怕,相比起这些日子里符清泉所表现出来的狂热,中秋节那天的场面只能算小儿科。南溪有时偷偷地想,过去那几年他都是怎么过来的?他们住得只有一墙之隔,他又是这样的年纪……想起这些南溪便不忍拒绝他,幸而他还有分寸,顾忌她的腿伤,也因为这样,南溪甚至不敢告诉他,其实自己已经能蹦能跳了。

她常常也故意无理取闹地审问他过去几年有没有认识什么女人之类,符清泉素来只用行动回答。好在今天是在办公室,符清泉只除掉西装领带后开始吻她,手上虽也有些意图,却只是吓吓她。

电话铃铃地响起来,秘书转过来的前台内线,符清泉脸色很不爽,一接起来便听到前台接待焦急的声音:“符总,你在办公室吗?太太上来找你,我还没来得及电话上来,她已经冲上去了。”

“太太?”符清泉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太太?”

“就是,就是……就是您的继母。”

前台接待大概想了半天才找到合适的字眼来形容南妈,符清泉还不及思考,又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吓到。平时没有人敢直接闯他的办公室,是以没有反锁,被南妈直接闯进来。看到他只着一件衬衫,搂着衣衫微乱的南溪,南妈顿时脸色铁青,冲上来啪啪两耳光抽到他脸上:“你这个畜生!”

符清泉捂住脸,还未想明白南妈为何会找到这裏来,南妈已拉起南溪哭起来:“是妈妈对不起你,你放心,以后妈妈再也不会让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碰你一根寒毛!”符清泉料到南妈已有误会,连忙拦住南妈的去路,解释道:“阿姨,有话我们慢慢说……”

“还说什么?”南妈厉声道,“你那些花言巧语,都跟你爸说去!我警告你,你再动我女儿一根指头,我跟你拼命!”

她一边叱骂符清泉,一边抓住他的头发,拳打脚踢,南溪被母亲近乎疯狂的状态吓住,连忙拖住母亲:“妈,出什么事了?我们……我们别在这闹,回家再说好不好?”

门开了一条小口,并没有什么人敢围观,但可想而知伸头缩脑的一点不少。南妈往外瞅瞅,又恨恨地瞪符清泉一眼,拽住南溪一路疾步出工业园,上了车司机问:“太太,回家吗?”

南妈点点头,又摇头道:“不,去……找家酒店吧。”

司机开车掉头,问:“凯悦?”

南妈嗯了一声,过两分钟又改注意:“先回家。”

再两分钟她又说:“不,还是去医院。”

南溪见母亲情绪稍稍恢复,这才小心道:“妈妈,你,其实我,我和哥……我们俩已经在一起了,他,他对我很好……”她不知道该在母亲面前如何称呼符清泉,以前单说一个“他”字,现在又觉得她既已准备和符清泉在一起,总要征得母亲的同意。母亲今天如此发怒,一定是因为素来和符清泉关系不睦,又可能从什么蛛丝马迹发现她和符清泉……脑子里千头万绪,连话便都说得结结巴巴的,南妈却止住她的话头,眼泪忍不住又掉下来:“都是妈妈害了你,如果不是妈妈嫁给那个没良心的,你也不会跟着我受这种苦。你放心,妈妈这次跟他离婚离定了,你不用怕他再拿妈妈来威胁你!这几年我也存了点钱,以后你要学什么,要去哪里,妈妈都养得起你。咱们不受他们这个气,啊?”

南溪惊得说不出话来:“妈,你说什么离婚呢?”

“我已经让律师准备好了离婚协议书,马上我们去医院,跟你爸爸——跟他离婚。”

南溪打小就没见过父亲,所以再婚时南妈让她改口,她立刻便改了,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如今听母亲提到离婚,她第一想到的便是符爸的病情,连忙道:“妈,爸爸做完手术还不到两个月呢,医生说他不能受刺|激的。”

南妈听她这么一说,刚止住的眼泪又掉下来,南溪只觉几日不见,母亲好像陡然间老了十岁一般。她记得小时候母亲是很严厉的,动不动就要打屁股,后来嫁给符爸,在家里也常板起脸来教训她,要她好好孝顺符爸,不能给符清泉脸色看。有时候她甚至觉得母亲严厉得过了头,教育她规行矩步,言行举止都要像个淑女,食不言寝不语,像个假人一般。现在呢,现在的母亲,陡然从强势的当家主妇变成凋谢萎缩的小老太太,捧着脸哭得不能自已,陌生得叫南溪骇怕。

“我以为嫁给他,对你以后有好处,”南妈哭得稀里哗啦,“你说我们孤儿寡母的,受他这么多年照顾,就算他口上说不求回报,我总要知道感恩吧?我那份工作,养活你就算不错了,哪儿还有能力给你买衣服、报补课班,你要上高中,开销又大了,寡妇门前是非多,我总要找个靠山……我真没想到他养了这么个畜生儿子!都是妈妈没本事,我一个女人,在工农兵大学什么也没学到,挣不起钱……”

南妈妈说着又哭起来,撕心裂肺的,南溪想起早年的光景,其实她对那时所谓“艰难”的生活,已记不得多少。她印象里都是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的事情,符妈妈带她和符清泉上街买衣服,晚上她穿回来,南妈总要生气,叮嘱她以后不要随便收外人的礼物,她很奇怪地反问:“符爸爸符妈妈也是外人吗?”南妈听她这么说,往往就不说话了,第二天必定带着她上门道谢,逼着她背那些感谢词。现在南溪早想不起都说了些什么,只感觉那些话都很客气生份,总让她几天看到符妈妈和符清泉时都觉得不好意思,好像母亲给自己丢了脸一样。

现在回想起来,南溪终于有些醒悟,原来母亲那时候,好像也真是很难受的。

一个是旧情人,一个是旧情人现在的妻子,拼了命地对自己女儿好。南溪这么想着,心裏又有些纳闷,既然如此,符爸和妈妈当初在男未婚女未嫁时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呢?非要等到双方都有了家庭,再……她不敢把这话问出口,只轻轻地拍着南妈的背,柔声安慰道:“妈,你错怪哥了,他真的对我很好,我跟他……是我愿意的。”

她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南妈哭得愈加厉害了。

南溪这边手足无措,符清泉那头也并未好过。他被南妈打了个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时,南妈已拽着南溪跑了,他刚想追,电话又进来了,这回是律师:“符总,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跟你先谈一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