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李府和周府离得很近,但是出来进去的,高门大户的小姐们也不能拿步量着在两府间往来,出来进去都要坐马车的。因车中坐着的都是庶出的小姐,所以马车相对简朴,比不得章家那位章青婷小姐,人家可是地道的安宁公府嫡出的小姐,坐的马车远比周府几位庶出小姐合伙坐的马车金贵得多。偏偏这辆马车走到一半就停在道中间,挡住了周府小姐的马车。章小姐的丫环小翠下得马车,来到周府小姐们的马车前,道:“我家小姐请周五姑娘到马车上一叙。”周百萍不禁在马车里偷笑了两声,低语道:“五妹,看起来你这未来的小姑子与你很是亲近呢。”叶新绿可不觉得那个熊孩子是想和自己亲近,她在凤香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凤香点了点头,便下了马车,与那小翠先微一福身施礼,这才道:“这位姑娘,我家小姐说,谢谢章小姐的美意,但是婚姻大事理应由父母作主,她也好,章小姐也罢,都是没有资格自己随便作主或应承的。所以,以后还是少走动些好,免得让人误会。”小翠:“两位小姐往来多些,又能生出什么误会?”凤香:“我只是个服侍人的丫环,只负责传小姐的话。至于能生出什么误会,恐怕只有主子们能够体会得了,我这个当奴才的是一点也不懂得,就此告辞!”说着又福了福身,上得马车。凤香朝章家马车喊了一句:“还请章小姐的马车先行,不然就让出路来,容我们相府姑娘们的马车过去。”与嫡小姐相比,庶出的小姐确实只能称“姑娘”,当不得“小姐”这个称呼了。只是凤香此时这话当街喊来,章青婷的马车要是再不让,未免就会让人觉得这安宁公府的嫡小姐在欺负相府的庶出小姐。章青婷在马车里将外面凤香的话早就听得一清二楚,此时气的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她的马车到底是动了,载着她驶向安宁公府。而周府的马车通过这条街道,一拐弯就进了周府所在的巷子。周百荷道:“五妹,我见那章家小姐之前在李府时就喜欢与你私语,如今又想邀你往她马车上一叙,想来是极想与你交好的,你为何不去?”叶新绿:“不想去。”周百荷嘴角抽了一下,斥道:“她是公侯家的嫡小姐,你是相府家的庶姑娘,两相身份相差悬殊,她愿意屈尊降贵,主动与你相交,你怎地还不知趣?这事若是传出去,让父亲和母亲知道了,肯定是要教训你的。”叶新绿:“他们教训的时候再说。”只是回到周府之后,叶新绿拜见主母时,就寻着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将章青婷在李府与自己说的那番话全都告诉了主母,主母听的好不震惊。她问道:“你对此事是何看法?”叶新绿装着原主平时在主母面前乖巧听话的模样,道:“女儿年幼,什么都不懂,又能有什么看法?横竖都由母亲作主便是了。”主母想了想,皱眉道:“原想着那章远哲与你同为庶出,身份相配,但少有才名,日后是个有前途的,你嫁与他日后说不定也能混个皓命什么的。如今看来,这个章远哲竟是个不可托付的。况且那章家的小姑也太能搅事了些。也罢,你的婚事我再仔细思量,多多替你寻摸筹谋着,总之不会委屈了你。”叶新绿忙道:“女儿当然知道母亲对女儿的良苦用心,万事皆由母亲安排。”主母点了点头,命她退下。叶新绿回了原主居住的小院子,这才放松下来。【天热吃冰棍】:“这古代的小姑娘生活也太拘谨了些,就连主播一代神皇,在主母房里说话都得拿腔拿调,装着乖巧可怜,真心替她累得慌!”【昨夜星辰】:“是啊,就连主播这样的人物在这种时空这种年代这种身份,都要这么活着,可以想见原主平时活得有多辛苦了。”叶新绿这里刚回自己院子不久,周相爷就到了主母屋里,看似闲聊,明里暗里地却在质询主母在街上叶新绿回绝章青婷相邀入马车一叙的事。主母道:“老爷,依妾身看,那个章小姐就是个搅事精……”随即把章小姐与叶新绿说的那番话跟周相爷说了一遍,骇得周相爷脸色大变。他惊问:“你说什么?三丫头竟然和那个章远哲在庙里私会?”主母:“也未必是私会,说不定是偶然遇上的,两相就看着彼此喜欢,就说了两句话……”“那也不行!”周相爷怒道,“那个三丫头,一回府就跑去书房与我嚼了一通舌头,我还以为真的是五丫头在你膝下长大,已然忘了自己庶出的身份,不想中间还有这等事。”主母:“可不是。那五丫头平时懂规矩且胆小得很,若非在李府时出了这样的事把她给吓着了,哪有那胆子拒绝安宁公府嫡小姐的邀请呢!”而这两人在房中论事的时候,主母口中“懂规矩且胆小得很”的周五姑娘,此时正在自己卧室中,与一个身穿夜行衣、蒙着头脸的男子在大战三百回合。这男子趁着天色已晚潜入叶新绿房中,上手就欲行非礼之事。因着天晚了,丫环们睡觉的睡觉,负责守夜的都站在门口,没人知道有人从窗子闯入小姐房中。叶新绿和那男子都不想惊动府中其他人,所以出手都不免谨慎,不曾发出过大的声音。守夜的下人们因着昏昏欲睡,都没听到。过招不知多少,那男子被叶新绿成功点了穴,身子以白鹤亮翅之姿成功被定住。叶新绿绕着这个男子转了几圈,细细打量,然后点头赞道:“嗯,这番姿势,若是塑成雕像,想来会是个不错的作品。”男子脱口问道:“你会雕塑?”话一出口他就觉出不对。古代虽有雕刻,但雕塑这个词在原主记忆中却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应是个未来词汇。叶新绿摸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蒙面男子,颇为意味深长地唤了句:“色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