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安微微倾身,看向明诚的手机界面。
明诚是一个很有心的粉丝,她把所有跟陆子安有关的新闻全给截屏了。
一张张翻过去,连陆子安也不得不佩服鹰国人宣传的本事。
幸好他英文还不错,基本上都看得懂。
看完后,他略微沉吟片刻,便彬彬有礼地与众人道别了。
他径直去了杜馆长的办公室,正好杜馆长在办公,他进去后,在桌前坐下,字斟句酌:“杜馆长,曾传闻高大师的一堂门现存于欧洲某国的博物馆里,与外国大师的作品同处一室……我想请问,是不是在鹰国博物馆中?”
杜馆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怔怔地道:“陆大师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曾经的华夏,有诸多文物曾流落海外,这些年,他们一直在努力收购。
虽然有时费尽千辛万苦最终一无所获,但他们也从来没有放弃过。
只是因为这些事情,在没有得到最终结果之前不能公布,所以外界一直对他们有很多误会,以为他们不在意。
但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陆子安的左手搭在桌沿,微微倾身,语气笃定而沉稳:“我今天上了鹰国头条,尤其是我那堂门,被捧的地位极高……我在想,或许我们可以想个办法,将那堂门换回来。”
换回来!
杜馆长的心都揪成了一团,呼吸猛地顿住了。
几秒后他才反应过来,摆摆手:“等,等一下,陆大师,你让我缓一缓。”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冲劲太大了,一时有些接受无能。
可是这个想法,对他来说,诱惑真的太大了。
高大师的门,每一堂都是他的心血之作,他一生一共才创作了五堂门,只有个旧市这堂被卖到了英国。
如今毁于大火的这堂门被陆大师补全,如果能将国外那堂换回来,他们也许可以再开一次特展。
名字他都想好了:《门雕神匠——历经百年的荣耀回归!》
杜馆长脑海中思绪纷繁,哆嗦着手掏出烟,颤抖地给自己点了一根。
深深地抽了一口,慢慢平息着情绪。
“陆大师,对您的技艺,我还是非常肯定的……”杜馆长难掩眼底的激动,慢慢地道:“但是想要换回高大师的作品,鹰国人肯定会提出相应的要求的……”
钱,在这样的事情上已经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在已知其价值上,要如何才能让鹰国人肯将吞入肚中的宝物又吐出来?
这实在太难了。
想清楚了其中的关窗,杜馆长还是平静了下来。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啊!
针对这一点,杜馆长详细地阐述了一下自己的观点,并分析了各种利弊。
陆子安安静地倾听着,最终点点头:“您说的很有道理。”
见他听得进劝,杜馆长吁了口气,与他握了握手并亲自送他出门,回到桌前沉默半晌,轻声叹了口气。
唉,这个陆大师啊,果然还是太年轻了,撩得他气血翻涌,结果又拍拍手走人,留他一个人在这边瞎激动。
回到酒店后,陆子安慎重地思考了一番。
杜馆长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但是他没准备听他的。
相应的报酬么,只要给了足够的诱惑,总还是能找到突破口的。
刚好马大师的第二批玉料又到了,他将所有玉料取出来铺在茶几上,默默沉吟片刻。
先将昆吾刀换出来吧,既然都已经能换了……
打开系统界面,他愉快地发现功勋值已经近两万了,看来鹰国方面的宣传的确做的很出色。
按捺着激动的心情,陆子安点击了兑换。
薄如浮云的轻烟笼罩了他的双手,他感觉手一沉,掌心浸寒。
下一秒轻烟消散,一柄长一尺的昆吾刀出现在他的手上。
那一瞬间,陆子安甚至忘了周身所处的位置,全副心神都被这刀给吸引了。
艺冠天下,昆吾刀。
古往今来,因为玉石硬度高,玉上图案通常只能是打磨出来的。
唯有陆子冈。
他是唯一一个能像刻章一样刻玉的雕玉大师。
宋代陆游《忆山南》曾说:打球骏马千金买,切玉名刀万里来。
说的就是切玉名刀——昆吾刀。
慢慢地收拢手指,陆子安将刀握紧。
同是陆姓人。
从今往后,能刻玉的大师,恐怕要多一位了。
这一批玉石全是和田玉,《千字文》中就有“金生丽水,玉出昆岗”之说,和田产出的和田玉一直都是收藏者趋之若鹜的上品。
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陆子安握紧刀把,对准一块三厘米宽的玉缓缓切下。
什么叫切玉如泥?这就是了。
陆子安慢慢地切下一块长形玉料,拿起来细细观看。
传统琢玉工艺,雕刻长线一般都是入刀时稍深、稍宽,出刀时稍浅、稍窄;
而昆吾刀是入刀、出刀都是一样的深浅宽窄。
传统工艺雕刻短线时,采用点砣不走刀,故线中间深宽,两边浅窄;
昆吾刀是深度、宽度都一样。
现代化的高速刀具陆子安已经见识过了,根本就不需要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