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邵声师兄啊,也是队里的,他们是一个系的。”
“怪不得你一定要加入攀岩队,”杨思睿恍然大悟,“明显是帅哥扎堆的地方啊,比班上的毛头小子们好多了。”
“好啊,那回头介绍给你,邵师兄应该没有女朋友,”莫靖言想了想,评价道,“他人还不错,也挺有趣,就是总爱取笑别人。想和他聊天,你的抗打击能力要好一些。”
晚上回到寝室,莫靖言想起楚羚说话时亲昵的语气、笑嘻嘻抬头看着傅昭阳的样子,又想到他随楚教授去开会,楚羚定然对他的行程了若指掌,自己却一无所知,不禁心情沉闷。她辗转反侧睡不着,拿出前几日左君找给她的校刊,上面刊登了前一年介绍攀岩队的文章。其中评价楚羚,说她年龄最小,却是队里攀岩时间最长的队员,在岩壁上轻盈自若,翩若惊鸿。
莫靖言觉得这并非过誉,但是看到配图的合影里,楚羚站在“三剑客”身边骄傲而开心地笑,就觉得心中越发憋气。傅昭阳那让人安心的微笑,并非只留给自己,想到这儿,她不禁有些鼻子发酸。
莫靖言连日来情绪低落,从舞蹈房出来,赵天博在身后喊了几声她才听到。
他笑着问:“没休息好么?”
“没有啊。”
“那是期中考砸了?怎么没精打采?”
“还好,中等吧。哦,还要谢谢你帮我讲题。”
“客气什么,又不是什么难事。”赵天博挥手,“约个时间,我可以和你一起自习,再给你讲讲。”
走到楼下,恰好傅昭阳在锁自行车,他看到赵天博有些惊讶。
“师兄怎么来艺术团这边了?”莫靖言问。
“就是来找你啊。”傅昭阳答道,“我刚去了你们寝室,她们说你排练还没回来。我明天一早的飞机,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还好,一时也想不到啦。”
傅昭阳问:“你骑车了么?”
她摇摇头。
赵天博建议:“我们穿小路回去吧。”
傅昭阳说:“我带你也可以。”
莫靖言虽然心中赌气,但犹豫片刻,还是站到傅昭阳旁边。赵天博无奈地笑笑,告辞离开。
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莫靖言沉默无语。只听傅昭阳语气平淡地问:“怎么和他在一起呢?”
“学生会在演出厅组织‘12?9’合唱排练吧,恰好遇到了。”
他带了些责备之意:“哦,我不是和你说过,他……”
“说过,是说过啊。”莫靖言心中委屈,“你还说过请我们寝室吃饭呢,你还说过要给我讲题呢,哪一件实现了?”
傅昭阳沉默片刻:“莫莫,你是在生气么?”
已经临近宿舍楼,莫靖言跳下车来,撅嘴道:“是你先要说我的。”
傅昭阳反而笑了:“怎么忽然这么孩子气?我最近的确事情多,如果赵天博只是给你讲讲高数,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莫靖言低头嘟囔道:“要是有你在,我为什么要找他?”
傅昭阳拍拍她的头顶,温言道:“我过几天就回来了,这次真的不会爽约了。”
他温柔的态度让莫靖言几乎落下泪来,在他离开之际,莫靖言扯住他大衣一角,轻声问:“你对我,只是像对小妹妹一样体贴照顾么?”
傅昭阳一滞,回过头,缓缓说道:“莫莫,在我心裏,的确一直当你是小妹妹。从我最初见到你,我就想,要是自己有这样一个妹妹就好了……”
“妹你个大头鬼!”莫靖言在他车轮上踢了一脚,转身跑回宿舍楼。
得跑快点啊,她想,否则眼泪就掉下来了。
不几日后果然下了一场大雪,爸妈在电话里也嘱咐她好好照顾自己。莫靖言想到什么,问:“能不能问问大伯,靖则哥的电子邮件地址,我想给他写信。”
爸爸答应着:“通信地址啊,下次我问问。”
“不是啦,是电子信箱!Email。”
“怎么写?”爸爸挠头,“伊妹儿?”
暂时没有收到大伯的答覆,莫靖言也不知要找谁吐露心事。她想知道当初傅昭阳是以怎样的态度答应了兄长的嘱托,他对自己到底有无半分兄妹之情以外的好感。左君和楚羚关系不错,虽然知道她不会多嘴传话,但莫靖言还是不想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讲给左君听。她觉得自己糗大了,这种自作多情的难堪,还是不要对别人提起的好。
室友们看出她的低落,但以为是傅昭阳突然去香港一事令她闷闷不乐,所以也没多问。
楚教授带着几个得意门生一路南巡,在香港参加会议之后又走访了南方几所大学,过了将近两周才返回北京。莫靖言在攀岩队例会上看到傅昭阳,会后众人围着他和邵声问东问西,她躲在角落,穿好大衣,不打招呼便推门而出。独自走在寒意渐生的夜里,心中更是一片萧瑟。
回到寝室,呆呆地仰在床上,忽然喇叭里传出楼长喊她的声音。
心中忽然升起一线期盼来,她趴在窗前望了一眼,果然,傅昭阳站在楼前,正抬头看着她寝室的方向。莫靖言心中有些喜悦,又隐隐酸涩,穿好大衣,忐忑不安地走到楼外。
“谢谢你的生日礼物。”傅昭阳拍了拍手,戴着她送的绒线手套,“一回来居然这么冷了。”
“哦,香港很暖和吧。”她淡淡地答道,“有给我们带礼物么?”
傅昭阳摇头:“时间太紧,本来有半天时间,打算去逛街,结果和少爷喝酒聊天去了。”
莫靖言点头,也找不到话题,想到他走之前自己的表现,神情略微有些尴尬。
“那个,多亏少爷提醒,我还真是越想越怕。”傅昭阳也有些不自然,“我的确是认为,你一直都是个小妹妹。”
“我知道啦。”莫靖言有气无力答道,心想,拜托不用再说一次,给人一刀还要鞭尸不成?
“我也希望经常见到你,也没想过太多原因和理由。不过你既然问了,这几天我一直都在反反覆复地想,终于想明白了。”傅昭阳摘下手套,轻轻将她的刘海拂在一侧,“除了老莫,我大概也容不得别的男生,像对待妹妹那么宠着你。”
他微笑道:“这,算不算是个礼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