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茯苓看到了纪仲斐的手，她能感觉到纪仲斐的怒气。

“公子，此处人多眼杂，如果你真的和这个宵小之徒动手的话，我担心会给您惹来麻烦。”

见纪仲斐不为所动，孔茯苓压低了声音。

“就算您不顾念自己，也要顾念太子殿下。”

闻听此言，纪仲斐才稍稍收敛，他冷冷的看了还在叫嚣的周豹一眼，如果不是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不消半个时辰，他的尸体就会出现在城外的护城河。

孔茯苓也担心周豹会说出一些不该说的事情，忙叫了小厮来想要把他丢出去，但周豹现在一无所有，哪里还会在意其他。

他说：“孔姑娘，你不在意我们的一夜快活也就罢了，可主意是你给我出的，难道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被赶出京城吗？”

“给我堵住他的嘴！”

孔茯苓神色一凛，厉声呵斥道。

但为时已晚，周豹说的话，已经清楚的落在了纪仲斐的耳中。

他回过头：“什么主意。”

“公子别听他胡说，他只是死到临头想要挑拨离间罢了。”

孔茯苓有点慌了。

她跟在纪仲斐身边这么多年，就如同她很清楚她和周豹之间的事情被纪仲斐发现的话会有什么后果一样，纪仲斐也能看的出她一瞬间的心虚。

孔茯苓侧过头，躲开了纪仲斐的视线，但她明白，她糊弄男人的那点把戏，在纪仲斐面前是行不通的。

周豹还在狺狺狂吠，醉红楼的小厮好不留情，直接把一团臭烘烘的破布塞进了他的嘴里。

小厮上前问：“姑娘，这人要怎么处置？”

孔茯苓不敢说话，她能感觉到纪仲斐正在注视着自己，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小雅是跟在孔茯苓身边贴身伺候的丫鬟，知道纪仲斐才是醉红楼真正的主人，所以她看着孔茯苓被纪仲斐责问，她也很害怕。

还未等孔茯苓说话，小雅便往地上一跪，对纪仲斐请罪。

“公子赎罪，都是姑娘让我去做的，我只是跑腿传话而已，求公子开恩！”

孔茯苓怨怼的看了小雅一眼，本来她还抱着一丝侥幸，想要把责任全都推到周豹头上，现在好了，不打自招，就算是她不想承认也不行了。

纪仲斐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给孔茯苓难堪，他冷着脸回到了醉红楼的客房之内。

孔茯苓看得出纪仲斐在强忍着怒气，而且他的怒气还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她不甘心的深吸一口气，对小厮说：“把这个姓周的给我丢出去，以后我不想在京城看到这个人！”

“是！”

醉红楼的小厮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都是深藏不漏的练家子，他们会好好的“招待”周豹，足以让他后悔到醉红楼来。

房内，纪仲斐一言不发的摩挲着手中的汝窑茶碗，他没说一句，没看孔茯苓一眼，却让孔茯苓觉得害怕不已。

过了许久，纪仲斐才缓缓放下茶杯：“你在我身边多久了。”

“回公子的话，十一年。”

“十一年，你居然不懂我的规矩吗？”

他的声音很轻，却振聋发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