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局就像是一汪深不可见底的水潭,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内藏杀机。
季北宴看着桌子上的残局,目光高深莫测。
良久,他察觉到身后的来人,才露出了一个笑容,缓缓的转过身。
“仲斐,听说你的夫人在宫宴上颇为得脸。”
“殿下言重了。”
季北宴淡淡一笑,抬手让纪仲斐坐下,然后指了指面前的棋局。
“这是昨天我和禹王未尽的残局,你怎么看?”
纪仲斐扫了棋盘一眼,便已经看出了棋局之上的端倪,但他并未多言,只是拱手:“微臣不善棋道,所以只觉得两位殿下的棋艺都是好的。”
太子哈哈大笑。
“仲斐啊,你什么时候也在本王面前如此谦虚了。”
他随手一抬,便把整盘棋全都搅乱了。
“不过你说的对,只是一盘棋而已,真正的输赢,在朝堂。”
季北宴的脸色逐渐变的凝重起来,过了很久,他才对纪仲斐低声说:“帮本太子盯着禹王,有任何风吹草动,随时来告诉我。”
虽然纪仲斐这些天一直在家里,但傅禾凝能感觉到,自从中秋夜宴之后,纪仲斐就一直闷闷不乐,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你是不是还在为我担心?”
傅禾凝笑了笑,皇上送来了那么多赏赐,说明不管那天在凤藻阁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至少皇上是没有怀疑自己的。
至于淑妃,以后自己少进宫也就是了。
“我担心的不是这些。”
纪仲斐抬起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京城。
他感觉,京城要变天了。
自从禹王回京以后,朝堂之上确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以往,群臣都是唯太子马首是瞻,但现在,多了一个禹王,这种局面便被打破了。
禹王回京以后,也没有丝毫避讳,和朝中的群臣走动来往的非常频繁。
以往皇上最不喜欢的就是禹王,但现在,不仅经常宣召禹王进皇宫,甚至还经常留禹王在宫里过夜。
虽然太子是嫡长子,是钦定的未来储君,但朝臣们都心如明镜,知道不到最后一刻,事情都会有改变的可能。
庙堂之上的权谋之争,在现在还没有显露端倪,至少还没有对百姓的生活产生影响。
傅禾凝的春熙阁还是开的好好的,生意一天比一天红火。
一日,她看到铺子门口站着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怯生生的从外头,往铺子里看。
一脸想进来又不敢进的样子。
傅禾凝笑着走了过去:“小妹妹,你是想要买东西吗?”
小女孩不自觉的往后缩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那你告诉姐姐,你想买什么?”
小女孩指了指放在货架上的胭脂,又从身上摸索着,翻出来了几个铜板。
就这么几文钱,显然是不够买一盒胭脂的。
傅禾凝想了想:“你年纪那么小,还没到打扮的时候呢,等你长大了,在来姐姐这里买胭脂好不好?”
“我不是给我自己买的。”
小女孩奶声奶气的说。
“我是给我娘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