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些年重文轻武,再加上科举乃是普通百姓致仕的唯一一条路,所以每年的春试,都是一件大事。
全国各地的学子都会到京城来赶考,若是能鲤跃龙门,便是光宗耀祖,从此可以平步青云。
这几天,京城人满为患,到处都是投宿的学子,比平时的人足足多了一倍。
傅禾凝看了一眼,发现来参加科举的学子,除了有年轻人外,还有不少老人。
她指着一位近乎耄耋之年的老者说:“那位老先生看起来走路都有点费劲了,他还要参加考试?”
“学子寒窗苦读十年,为的就是能够一朝榜上有名,有些人读书读了一辈子,也未能得偿所愿,就把一辈子的时间都花费在考场之上。”
傅禾凝听着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其实人生的路不止一条,何必钻牛角尖呢?
像她一样开家店,不是一样能过活吗?
纪仲斐笑了笑说:“士农工商,商贾虽然能赚钱,但远不如读书人受尊重,朝廷这些年的赋税又重,想要做生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傅禾凝脑袋里装满了奇奇怪怪的想法,总是能想出各种新品,自然不愁生意做不好。
反观大房,如果不是周瓶儿拉了纪該明一把,估计大房的铺子已经关门大吉了。
“对了,我听说这几天婆婆经常差人送东西去烟霞观给大小姐?”
“却有此事。”
孟氏到底舍不得纪雪芙在道观里受苦。
一开始她只是悄悄的送些吃穿用度过去,后来便越来越大胆,送了不少的金银器具。
纪雪芙如今还是莫怀安的妾室,名义上也是在烟霞观清秀,只怕孟氏这般招摇怕是要出事。
“我已经尽力了,要是她在不听劝,那就与我无关了。”
只要不连累他们一家人,随便纪雪芙和孟氏两人怎么折腾去。
傅禾凝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大宝的春试上。
听说考试要在舍监里过整整三天,傅禾凝忍不住有点担心。
如今春寒料峭,舍监只有冰冷的土炕,就算是成年人也不一定受得了,每年春试时经常有人直接被冻死。
大宝年纪那么小,万一被冻坏了可怎么办?
她思来想去,去布庄买了几斤上好的棉花,连夜给大宝赶制了一床被子。
又怕大宝在里面吃得不好,又去买了一些容易存放的点心和卤肉。
结果等她把一切准备停当后,纪仲斐告诉她,这些东西全都带不进去。
“你说什么?难道我白忙活了?”
“春试很严格,除了笔墨纸砚外,其余任何东西都不能带。”
所有人都一视同仁,无一例外。
傅禾凝有些无语,颇为幽怨的盯着纪仲斐,问他为什么不早点说。
“我看你准备的那么起劲,实在不忍心打扰你的兴致。”
看傅禾凝委屈巴巴的盯着自己,纪仲斐的心一软。
“抱歉,我只是觉得让你忙起来的时候,就不会那么为了大宝担心了。”
“大宝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能不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