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表示对突厥人的尊重,仵作并没有敢直接剖开赫连良才的尸身查验,但仅从外表来看,仵作就已经发现了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赫连良才是被人一击致命,但他死的时候,尸身却是背对着门倒下的。
而且当时门窗紧闭,也就意味着,杀他的人,是在走进房间后,才动的手。
此外,赫连良才也是有武功的人,即便是高手,想要在电光火石间取他的性命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这说明他在当时并没有防备。
在仵作看来,纪仲斐和赫连良才应该不认识才对,就算曾经见过面,看到纪仲斐出现在官驿里,也应该很戒备才对,不该是这种毫无警惕的状态。
最重要的是,纪仲斐手中的那把剑的剑锋,和赫连良才脖子上的伤口对不上。
刑部的尹尚书让仵作检查的再仔细一点,确定了以后在说话。
要是出了错,他们两人可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仵作指着伤口说:“大人,小人在衙门验尸多年,不会连这点小事都看不出来。”
赫连良才脖子上的伤口比较宽厚,而纪仲斐用的是軟剑,绝对不可能造成这样的伤口。
凭他的经验,凶器应该要更加笨重一些。
尹尚书若有所思,赶忙让仵作把说的这些全都记录下来,他要立刻进宫呈给皇上。
禹王府,这几日门庭若市,来拜访的人不计其数,但没有一个人见到禹王,全都被客气的送了回去。
最后管家直接说季北夜这几日身子不爽,不能见客。
府内,孔茯苓弹着琵琶,季北夜悠哉悠哉的歪在塌上,闭着眼睛,侧耳欣赏着她的琴技。
突然间,他说:“你可知道如今父皇和朝臣们都怀疑我勾结突厥人陷害太子?”
孔茯苓的琵琶弹错了一个音,她忙躬身请罪。
“无妨,曲有误周郎顾,我不就是你的周郎吗?”
孔茯苓笑了笑,刚要继续弹琵琶,季北夜用扇子,勾起了她的下颌。
“你说,要是我和纪仲斐必须死一个才能了解此事的话,你希望死的那个人会是谁呢?”
孔茯苓在袖中的手颤了一下,但还是很平静的低下头回话说:“禹王殿下福泽深厚,怎么会出事呢?”
“哈哈,不愧是醉红楼的花魁,说的话就是让人喜欢,我真好奇,为什么你在纪仲斐身边这么多年,他都瞧不上你。”
孔茯苓微微抿了抿嘴唇:“妾身已经是王爷的人了,王爷何必要拿妾身取笑呢?”
“也是,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你是本王的奴婢。”
季北夜好像没兴趣在听孔茯苓的琵琶了,他摆了摆手,示意孔茯苓先出去。
抱着琵琶走出大殿,被傍晚的冷风一吹,孔茯苓只觉得身上的冷汗黏腻腻的,整个人都像是虚脱了一般。
她攥紧了手掌,指甲几乎要掐进手心里。
她在丫鬟的陪伴下回到住处,丫鬟刚要为她点灯梳洗,孔茯苓忽然低声让丫鬟出去。
“小姐……。”
“我说了出去,听到没有!”
见孔茯苓发怒了,丫鬟们忙不迭的关上了门,毕竟孔茯苓在禹王府也算是半个主子。
四下无人以后,她淡淡的说:“出来吧。”
屋内的屏风后走出了两个人,一个是傅禾凝,另外一个是贺执。
孔茯苓冷笑:“没想到你们居然能混进禹王府。”
“是啊,我们好像很久没见面了。”
只要孔茯苓大喊一声,傅禾凝和贺执两人肯定就是有来无回,但刚刚孔茯苓并没有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