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纪仲斐,傅禾凝大约已经可以肯定,杀了赫连良才的凶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在此事中得益最大的人,便是禹王季北夜。
贺执眉心微皱:“就算是为了争夺皇位,禹王也是皇子,他会拿社稷安危做赌注吗?”
“我不知道,但是除了他以外,我想没人有做这件事的动机。”
回想纪仲斐说过的话,想来皇上可能也是这样怀疑的。
如果真的是禹王做的手脚,那事情就愈发难办了。
傅禾凝看着窗外的阴霾陷入了沉思。
京城的风,一直没停过。
虽然皇上没有下明旨幽禁太子,但太子已经三日没有出过东宫半步,朝臣们都议论纷纷,猜测着圣意。
朝中的局势本来是太子一枝独秀,禹王回京以后,虽然分走了太子一部分的荣宠,但太子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储君。
再加上多年来明里暗里的筹谋,太子的根基深厚无比,禹王还是逊色了一些。
但如今,情况骤变,太子失势,禹王的呼声自然就搞了起来。
朝中甚至有几位大臣,在朝堂之上,当着皇上的面夸赞禹王,说他多年来军功卓著,为了朝廷社稷立下了汗马功劳。
皇上笑了笑:“依爱卿之见,朕应该如何封赏禹王才好?”
“臣认为,禹王可堪比太子!”
此言一出,皇上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
他冷冷的说:“既然你觉得禹王是明主,倒不如让朕直接禅位给禹王算了!”
皇上气的背着手在朝堂上走来走去:“我看你们早就有了不臣之心!这是朕的天下,轮得到你们这群乱臣贼子指手画脚吗!”
朝臣们惶恐的跪了下来,连连喊着皇上赎罪。
御案上的奏折都被皇上扔在了地上,也没说要退朝,直接就气哼哼的从龙椅上走了下去。
朝臣们足足在大殿上跪了接近一个时辰才敢各自散去,那几个想要给禹王拍马屁的大臣更是吓得脸色煞白。
淑妃替皇上按摩着胸口,娇声说:“圣上怎么动了那么大气,那些大臣们说话不中听,您别往心里去就是了。”
“江山不稳,朕不得不在意啊。”
皇上看着身边的如花美眷,在想想自己的样子。
他拉着淑妃的手说:“爱妃,你说朕是不是已经老了?”
“皇上说什么呢,您如今正是千秋鼎盛之时,怎么会老呢?”
“可朕觉得那些大臣们如此关心东宫,就是怕朕有一天不行了,我最近也时常觉得力不从心。”
皇上叹了口气。
每天听着那些奴才喊着万岁,可谁真的又能长生不老呢?
淑妃笑着岔开了话题,说起小皇子已经满月了,但如今突厥人还在京中闹着,太子那边又不太好,满月宴是不是就从简办比较好?
“那怎么行。”
皇上看了看小皇子,眼神中对于有了一丝慈爱。
他说:“正是因为现在正逢多事之秋,才需要让宫里好好热闹一下冲冲喜,再说了,朕对咱们的孩子可是给予厚望啊。 ”
皇上从没想过自己年今五十还能有一个孩子,这个皇子好像成为了他还年轻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