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会去北京吗?”
冷锋笑,“明天应该不会,那时,他估计不是在俄罗斯就是在蒙古。如果你想去北京,我可以顺便捎带。”
“我真没去过北京。”白雁很向往地撇了下嘴。过年,康领导回省城陪他爸妈,她不想回云县,又是一个人。
“那一起去吧!”冷锋抬眼,鼓励地看着她。
白雁摇头,“你们是同学,我像个傻子似的跟在后面算什么。春节时,我没事,就帮其他同事顶班。”
冷锋皱皱眉,低头吃饭。
元旦前一天,白雁下班有些早。这天有太阳,出医院时,西方天空还挂着一丝残晖,照射在未融尽的积雪上,折出五彩的光线。
市政府今晚在招待所新年会餐,康领导不回来吃饭,她不着急回家。把自己裹得严实实的,一路逛着,随意地走走。
不知怎么走到了滨江大剧院前,她习惯性地扭头看海报栏。新年,剧院不仅有新进的几部大片放映,晚上还有戏曲表演。白雁看到最醒目的位置上贴着白慕梅手拿团扇、在花丛中扑蝶的宣传照,停下了脚步。
画报上的白慕梅眉眼带春、风情万种,在珠翠、锦裙、浓妆的帮衬下,看不到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看来,她过得和从前一样的好。
白雁涩然地倾倾嘴角,收回目光,突地看到剧院的台阶前驶过来一辆黑色的宾利。浅浅的暮色中,车门一开,一位四十多岁稍微有些发福的男子下了车,手一伸,从车里挽出一个身着狐衾、梳发髻的窈窕女子,女子娇笑着,如同长在他身上的一根肋骨,黏得紧紧的。
两人旁若无人地亲昵地搂着上台阶,可能是察觉到什么,女子侧过了身,一眼看见了白雁。
四目相对,不温不热。
“白小姐,看什么?”男人笑问。
“我在看风景,黄总。明晚我的首演,你会来捧场吗?”白慕梅扭回了头,用在舞台上诉情的嗓音嗲嗲地问。
“我不仅要来捧场,还要送花,把你的化妆间都堆满了,让你做个花仙子。”
“我只要玫瑰哦!”
“美人的话,我言听计从。”男人的声音暧昧而又兴奋,几许急不可待。
语声越来越远,两个人消失在剧院高耸的石柱间。这是白雁从小看大的场景,她很习惯,不意外。对着夜色呼了两口白气,她向公车站走去。
上了车,手机突然响了,她拿出一看,眼闭了闭。
“今晚十点钟后,可以拨出两个小时,一起喝杯咖啡?”白慕梅问。
“天太冷,我不想出来。”
“哦,你如果想看戏,我给你留两张票。”
“我不想!”白雁回答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