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郑子夜如今已经养成了这么一个习惯,就是他一旦听说了哪个地方有卖好吃的,就总会想着要去买一点回家与奶奶妈妈她们一起品尝。
这天,他走出了地铁站,在那附近的小店买了两份牛肉生煎包,之后就选择了走路回家。
要从这个地铁站走路回家,距离最近的路是要经过陶一然上班的地方的。
他走到了附近,放慢了脚步,看了看手表,嗯,到这个时间了……不如在一旁等一等,看看能不能遇到下班的陶一然。
*
李媛媛今天回家要比平时早了一些,她走进了蔬果店里,买了一些蔬菜水果。
她站在收银台前等着结账的时候,很随意地往店门外瞥了一瞥,不禁立即嘴巴微张,是有一些惊到了。
郑子夜?
怎么会是他?
他又怎么会在这里?
人一旦自私起来,大概往往就是连自己都会感到吃惊。
比如,她此时看到了郑子夜,第一反应并不是为他恢复了自由而感觉高兴或者是真正的心安,她的第二个反应就是那残留着的一点负疚感就完全地在此刻得到了挥散,第三个反应,就已经是开始要去猜测他出现在自己附近的动机了,他会不会是打听过了,特意过来要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这么三个渐进式的反应,充分地说明了这个女人的不知感恩,自我脱解,以及心虚怯懦。
她抬起手来,看了看腕上的钻石名表,还好还好,这个时间离韦良雍回家还远着呢,她也就暗暗地松下了一口气。
她把选好了的水果放到了一边,向店员解释说自己还要再选一些蔬菜,转身就走到了落地玻璃边上的货架前面,随手就拿起一只番茄在手上,一双眼睛却一直在观察不远处的郑子夜。
只见他笔直地站在树下,直到有两个女子从小区的路口走了出来,又开始往小斜坡上走来,他才对着她们的背影微微地挪了挪脚步。
她循着他的目光,也凭着强烈的直觉,最后也是把目光停在了陶一然的身上。
他其实是在等人?
等的就是这一个小丫头?
只是……这人,怎么自己似乎是在哪里看到过了的?
她看着陶一然和钱慧来从跟前经过,她又多想了想,竟是想起来了,连忙就打开了手机,一看,果然了,之前业主群里那个物业与业主产生争执的帖子,那上面的可不就是这个女人了嘛。
然后她抬头再看郑子夜,竟然看到他似乎是在笑。
就在前一分钟,她还在十分地担心他是不是要来找自己麻烦的,而到了这一刻,她却突然之间就被刺激到了。
明明是她先把他放弃了的,可是当此时看到他把笑容给了别的女人,即使是离得远她其实根本是看得并不算真切,可,都终究也还是让她感觉到了一份巨大的失落。
接着,她又打开了小区物业的app,在当中很快就找到了楼栋管家身份的陶一然的小幅相片。
她盯着陶一然微笑的面容,然后又再看向郑子夜,心里面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总之就是极不好受的,拇指不知不觉中微微抬起,指甲尖正对着陶一然的眼睛位置,不过还是并没有戳点上去。
“姑娘,这里的番茄怎么样,你之前是买过的对吧?”
“你说,现在的番茄怎么回事,硬梆梆的放半个月都不会坏的?”
她收起了手机,侧过头,看到一个老太太手里也正拿着一只番茄,对着她是问这又问那的。
她可没有心情去搭理,“没买过不就少买点喽,又要不了你多少钱,有什么好担心的,偏要问这么多。”,说着转身就又走向了收银台。
自觉这不过是很普通的搭讪闲聊,老太太没有想到她会是这么一个态度,不禁愣怔了片刻,然后就对着她的背影翻了一个白眼,“穿得一身名牌又怎么样,还不是没有素质。”
这话李媛媛当然是听到了,她平时最听不得别人说自己素质不行的了,不过此刻她也只是脚步微微地顿了一顿。
待到她结账走出了蔬果店,看到郑子夜已经向着他家的方向走出去一小段路了,她又连忙地看向了马路对面的公交车站,那个叫陶一然的女人竟也是不见了踪影。
郑子夜出狱了,他要找的人竟然并不是自己?
就算他对自己很有记恨,可他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又有了心仪女人了呢,这,这个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啊?
就说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把她给忘记了呢,不应该啊。
其实之前,她是有想过郑子夜出狱后过来找到自己的情景的。
他绝不会是一个使用大哭大闹方式的人,也一定不会要向她索要什么,所以她并不会为此太过担心,她就想着,到时候呢自己就再一次用很诚恳的态度对他说一句“对不起”或者是“谢谢”,事情大概也就可以过去了的。
只是她是万没料想到啊,事情竟然会是今天的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出乎了她的预料了!
她心事重重,走得缓慢,越想越觉得这事情实在是太难接受了,抬眼再要去寻找郑子夜的背影时,已经看不到他了。
*
尽管云天大厦有地铁可以直达,但陶一然下班回家总还是多会选择了坐公交车,一来公交车站比地铁站离得家近很多,二来是下班高峰时间里,这一条地铁线会时常限制乘车的流量,也是需要等的。
而郑子夜也对此做出了准确的判断,他是停留在了陶一然所经之路的相反方向上。
换下了工作制服的陶一然此时一身浅色的牛仔服,打底的是紫白双色格子的衬衫,白色的帆布鞋,整个人很素淡,却又充满了学生气。
她跟她的同事有说有笑地,两个人走到十字路口就分开了,然后她独自走到了马路对面的公交车站上。
一个背着电脑包的男人对着她旁边的车站牌是看了又看,还有意无意地在她身边绕了好几个圈,明显就是在试图想要跟她搭讪。
然而她看都不看对方,直接走开了,站到了更远一些的地方。
郑子夜看着这一幕,嘴角就几不可查勾了勾,脑海中也想起了苏金石陆续在他耳边叨唠的,关于她的那些话,此时只觉得苏金石那家伙看人真还是挺准的。
两辆公交车接连地开来又一前一后地开走了,再看公交车站,已经是没有了她的身影。
他掏出手机,把公车线路输了进去,选了目的站点为云天大厦,系统查询的结果显示刚刚离开的那辆车子需要用时30分钟左右。
也还不算太久,软件这已经考虑到会遇上常规的堵车了,他想。
他全然并不觉得有任何的不妥。
许多时候,事情就是这样的。
其实你对一个人早就有着了牵挂,却因为它来得似乎并不是那么地强烈,同时也来得似乎过分地自然,于是,你反而有可能就成为了那个最为后知后觉的人了。
*
一位业主走进物业办公室,表示很反对物业公司把手工蚕丝被的小摊引进到小区里。
“这么高档的小区,让一个弹棉花的摊子乱摆乱放,还要是在艺术喷泉的旁边,你们真地就没觉得难看吗?你们物业真是很差钱吗?”
“我跟你们说哦,他们夫妇俩可是一天卖一个价钱的,依我看,他们卖的根本就是假的蚕丝。”
“要不然这样,你们就说吧,他们那摊子摆一天是收的多少钱,后面的费用我来给,你们赶紧让他们走吧。”
“真的是,来个朋友到家里玩,看到这么个小摊,还又带着个小婴儿,到处乱倒生活污水,我可真是看不得。”
陶一然又是一直默默地听着。
这样的小摊子都是得到了公司领导同意才能够进场的,她等到业主把话说完了,就向这位业主表示自己已经记录下了她的诉求,会在第一时间向公司领导反映。
这位业主刚才态度有些咄咄逼人,不过话说了出来以后,此时也缓和了过来,其实也很明白小职员的难处,也不是想要为难了陶一然,就简单地又把自己是真心愿意出钱的再一次强调说明了一下。
而正在这时,却见李金珠走了进来,她正好与这位业主相识,两个人站在物业办公室的门口说了一小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