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疼,咽喉痛、全身有气无力,像是感冒症状。只是据说每个人失恋的人都会的一种叫感冒的病,陆六悲戚地揉着自己的额头,他真的不想承认,其实他所有的不舒服根源是,他失恋了。
……
陆六从s市过年回来的时候又找了好几遍果果,然后所有认识果果的人都说她离开了,但是陆六总觉得果果并没有走,甚至他觉得自己每次上街都好像看到果果。
然而也只是“好像”而已,比如昨天陆六把一块红色幔布看成了果果的身影,然后走近看是一块遮在大提琴上的丝绒布。
之前果果也常常会出走,所以当时分手的时候陆六想,其实分手挺好,因为分手之后他再也不用在果果每次出走后担心她,因为他和她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同居的时候,他就像她的监护人,只是分手后一想到会有其他男人接蘀他的位置,陆六就开始头疼欲裂。
当时他的脑子肯定被猪油塞住了,谁说两人没有关系就不会牵挂了。
陆六长那么大也是第一次牵挂一个人,牵挂的感觉混着思念,能做的只有回忆。至于什么滋味,就像身体裏面有一根神经,时时刻刻牵着他的每天情绪:她好不好?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她会想他……吗?
爱丁堡是英国出了名的老雾都,陆六原本以为冬天过后天气会稍微好一点,结果天气预报说受海洋冷空气影响,所以连续几天都会是浓雾的糟糕天气。
走在校园的林荫小路可见度不到五十米,不仅是爱丁堡大学,整个爱丁堡都笼罩在新春的迷雾之中,宏伟的城堡、高耸的尖塔、冰冷的火山峰、连绵的山峦全隐匿在湿冷的浓雾中,半隐半现只露出大约轮廓。
当时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陆六的一位女追求者跟他感慨:“这几天的爱丁堡就像天空之城一样美丽。”
还美丽呢,陆六已经被这种鬼天气折腾得快要暴走了。
陆六的确追求者不断,只是再也没有像果果那样声势浩大地追求他,让他满心荡漾,因为她的一句喜欢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可爱明亮。
陆六最终还是舍不得回国,延迟了毕业时间线,他成功申请了一个很不错的项目,跟那位黑龙江的同学一块儿参加一个关于货代金融仿真生意比赛。
关于延迟回国这事,陆和烁在电话里发脾气,陆六脾气更大,二话不说挂了电话,之后陆和烁停了他的信用卡。
陆六还真不怕信用卡停掉,因为第二个星期陆老太太就汇了一笔钱给他。
陆六的日子不管怎么过都会很顺心,他没有受过一点儿留学生的苦,他性子淡薄,留学在外也没有多少思乡情绪。甚至如果他想要,他可以立马找一个各方面条件不错的女孩再谈次恋爱,不过陆六还是选择自虐的生活方式,他选择每天都思念果果,他坚信自己可以再次看到果果。
事实陆六运气不错。
陆六再次看见果果,是他去跟客户谈判的一个合作项目的路上。
六月,难得的大晴天,陆六开着新购买车从哈丁顿回来,路过一段石子路,路后面是一个废旧的修道院,外面正有一大帮人在修葺房子外墙。
其实陆六跟果果一直很有缘分,老天爷一直很眷顾他们,但是他们总是错过缘分,然后老天爷再给,他们再错过,是典型一对不知足的。换个说法,何尝不是缘分未到所以反覆蹉跎。
陆六路过修道院的时候并不想停车,但是有个人拦住了他的车,说前方发生了发生了交通事故禁止通行,让他不要再开车过去。可惜回爱丁堡就只有那么一条路,所以陆六只能先停车,然后下车到外面透气。
小镇上的修道院有点破旧,一帮年轻人来来回回地搬运材料重修这家修道院,陆六并不想进这家修道院看看,所以如果不是有人撞上了他,他根本不会进去,也不会再次遇上果果。
是一个有着牛津口音的年轻人撞到了陆六,他手上舀着刷墙的刷子,带着颜料的刷子不小心沾上了陆六的新西装上。
然后陆六只能跟着这个满脸歉意的年轻人走进修道院,年轻人告诉他自己有专门颜料的神奇药水,只要涂上去就可以擦拭掉他西装上的污渍。
陆六闲着也是闲着,打算试试这种神奇药水。
修道院裏面人比外面更多,左右墙面各架着高高的铁架,上面站着两人正在画壁画。
年轻男人领着陆六进去的时候陆六也没有多瞧,男人热情地给他找了一张干净的凳子,让他稍微等下。
男人离去后,陆六掏出手机看同学打电话,告诉朋友他今天谈判的结果,就在拨号的时候,他听到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tom,你是不是又偷懒了?”
陆六舀手机的手颤抖了下,循声望去,声音的来源是左边墙上的高架上,身穿宽大工装裤的果果正站在架子上跟把他衣服弄脏的年轻人打招呼,她笑容灿烂,灿烂地陆六很久才注意到果果是挺着一个肚子。
陆六觉得自己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