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合将需要的材料取出，用研钵处理好。

“洞虚丹的炼制，最重要的是，就是两种主药属性的平衡，就像是阴与阳，讲究的是平衡之道。做到了阴与阳的平衡，才能发挥出相应的效力。”唐门万毒真经里的药方，用到的药材，都是有毒的，如果处理不好，炼制出来的药，不能治病救人，而是杀人。

从五毒珠，到凝真液，再到狂暴丹，还有现在炼制的洞虚丹，其实都是毒的运用。

世界上，任何一种东西，都不是绝对的。就像水，可以灌溉田地，让庄稼丰收，但是多了，变成洪水，便可毁人家园。世人谈毒色变，因为毒可以伤害人。人们对那些可以轻易伤害自己的东西，总是报以敬而远之的态度。人们没有发现，这些毒运用得当，产生的效果，堪比灵丹妙药。

就像山里比较常见的“凝血菇”，人如果当作寻常野生蘑菇误食，全身血液会凝聚成块，堵塞血管，必死无疑。但是，只要将“凝血菇”，配合另外一种毒草“断肠草”，利用两者截然相反的药性，再掺杂进入其他药材，配成药剂，便可成为超级金创药，哪怕是胳膊被一刀砍断了，只要用了这种药，便会快速止血，保住一条命。

所谓以毒攻毒，也是这个意思。

……

张合先将沥血藤放入了药炉里，立刻，药炉里的药液殷红如血。一股奇异的香气，从中飘散出来。这香气，其实也是有毒的，人闻了之后，会出现幻觉，只是对张合而言，已经不起作用。等到药液变成血红色，张合开始有条不紊的往里添加其他的辅药。

辅药的作用就是平衡两种主药的药性，使其毒力，缓慢糅合，相互制衡。沥血藤和鬼雷针草这两种主药的毒性，是截然相反的，单纯的混杂在一起，只会彼此破坏，不会产生想要的反应。

随着辅药的加入，药液的颜色渐渐改变。

张合冷静的看着药液的变化，炼制洞虚丹的每一步过程，他都早已了然于心。现在要做的，就是手稳一点，不要出差错。

看着药液颜色连续三次变化后，张合不慌不忙的将鬼雷针草扔了进去。

呼！

一团幽蓝的雾气，倏然从药液里冒出，就像燃烧的蓝色火焰，静静的，凝而不散。张合的脸色微微有些凝重，这个时候，就应该加大火力了。如果火力跟不上去，鬼雷针草的毒力不能及时释放出来，便会被沥血藤的毒力压制，到时候，这一炉药液就算是废了！

他打开火炉下的风门，立刻鼓入了空气，火炉的温度顿时暴涨，下面的火苗，呼呼的，药炉下面都通红，像是要被烧透了一般。如此高温之下，药炉里的药液，却没有沸腾，唯一的变化就是那一团幽蓝的雾气，颜色愈加浓郁，竟然渐渐向药炉外飘去，一丝一丝，像是一个美丽的女人翩翩起舞时候的丝带。这瑰丽颜色的雾气，如此飘荡，给人一种奇异的感觉。

张合耸动鼻翼，手轻轻扇着，将散发出来的一丝气息，缓缓吸入了鼻腔中，立刻一股略微带着辛辣的刺|激感觉传遍全身。就像是芥末一样，张合立刻感觉到，自己的毛孔都要打开，体内真气，居然也有一阵躁动。

张合脸上浮现一抹喜色，他立刻将特质的盖子放在药炉之上，在盖子里，还加上了刚从井里打出来的凉水。冷却药液！

蓝色雾气触及到盖子，被冰凉的井水一激，立刻凝结成了一层粉末，黏附在上面。很快，整个盖子底部，变成了蓝色的。下面被蓝色粉末附着后，蓝色雾气继续向上飘荡。

张合看到这一幕，脸色不由微变，盖子的温度不够低，已经不能冷却雾气里。

“炼制洞虚丹，一般都是在冬季，因为那时候有冰块可用，温度足以冷却药液。现在用井水冷却，便不够了！”张合意识到问题所在，如果再这样下去，那药液的雾气，便会浪费许多。

没有冰块！难道只能看着这些药液浪费掉么！

张合抓耳挠腮，他猛地一怔，冰块？他从怀里掏出干坤袋，两枚寒蛟毒丹出现眼前，上面冒着白色的寒气。

“我怎么忘记了，我还有这东西！”张合将两枚寒蛟毒丹，放进了盖子里。两枚寒蛟毒丹一接触到盖子里的井水，那井水表面，立刻凝结成了一层薄薄的冰。不过片刻，整个盖子里的井水，已经被冻成了冰块。

下面的蓝色雾气刚从药炉里冒出，便全部冷凝在了盖子底部，再也没有往上飘散，白白的浪费掉。

“幸亏有这寒蛟毒丹，要不然，至少会有六成浪费掉。”看着所有的蓝色烟雾冷凝了下来，张合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他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已经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