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宗微微摆摆手,声音沙哑:“老毛病了,现在已经没事儿了,你不用担心。现在结界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结界那里安然无恙,血族暂时停止了攻击。”张合如实回答。
李阳宗这才微微点头,明显松了一口气。
“师父,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合忍不住心裏的好奇开口,“那个叫血凌云的,跟您之间,似乎……”
李阳宗一脸苦涩,沉默片刻后,苦笑道:“这是为师当年种下的孽根。也罢,这些事情,已经憋在为师心裏许久了,眼看就要行将就木,索性说出来,也痛快一下。”
“你也应该有所了解了,为师所修炼的功法,并非是普通的功法,而是血族的功法。其实,我之前所修炼的功法,也是真武学院的功法,只是后来因为发生了一桩事情,我才转修血族功法。”
“那是为什么?”张合看着李阳宗,忍不住问,“是否是跟血凌云的妹妹有关?”刚才张合听到了血凌云的话,现在再听李阳宗这样说,张合心裏便大胆地猜到了一些事情。
李阳宗点点头,静静道:“没错。我之所以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是因为一个女子。当年我正年轻,刚刚成为学院的精英弟子,意气风发。一次出门游历,因为自己的大意,不小心被妖兽重创,差一点死掉。天无绝人之路,就在这时候,奄奄一息的我,却有幸遇到了她,而且还被她所救。唉,我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女子,她的身上好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魔力,让我一见之下,便再也难以忘记她的一颦一笑。”
说着,李阳宗脸上也亮起了一种奇异的光泽。
“原来师父是一见锺情。倒是不知道那个叫做血怡的女子,到底会是什么样子?”张合心裏暗道。没想到,师父当年居然还有这样一段青葱的情史。
“之后,为了养伤,我便跟随在她的身边。这段时间里,我们朝夕相处。我很惊讶地发现,她竟然如此的单纯,明明有很高的修为,但对许多我们习以为常的事情,却一无所知。当时,她告诉我,她的名字叫薛怡,家在一个很远的地方。我信以为真,却没有想到,她的真实名字叫血怡,鲜血的血。”李阳宗语气有些唏嘘,继续道,“后来,我便带着她,四处游历。两个年轻人朝夕相处,很自然日久生情。后来,我向她表白了心意,她憨笑着同意。当时我高兴的像个孩子,后来,我想将她带回学院,让师父做个见证,让她做我的道侣,却遭到了她毫无理由地反对。”
“当时年轻气盛,以为她之前说的话,都是在骗我。一怒之下,我不顾她的阻拦,愤怒离去。等我离去之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她那样做,肯定是有难言之心,当时心生悔意,便又连忙赶了回去。”
说到这裏,李阳宗的脸上浮现出森然的杀意。
“就在是那里,我遇见了圣人学院的一个畜生。他看到了血怡之后,便心生歹念,想要将其掠回圣人学院。血怡修为高深,那个畜生如何是对手?不过几下,他便被血怡打伤。我认出了对方的身份,生怕惹出麻烦,便劝阻了血怡,让那个畜生离去。却不料,这样反而留下了祸根。”
“血怡告诉了我她的身份。我告诉她,我并不在意。我爱的是她,不是她的身份。不过,为了安全,我跟血怡一起离开了那个山谷,寻到了另外一处地方住下。当时的想法就是,不求大富大贵,不求修仙成圣,只求平平安安,俩人一直在一起就好。之后,血怡怀有身孕,在生孩子的前一日,有几个陌生面孔的人找来,其中便有血凌云。他们见到血怡有身孕,勃然大怒,当场逼迫血怡击杀我,否则就要严惩她。血怡自然不从,我们夫妻二人奋起反抗,好容易将血凌云他们逼退。”
“为什么血凌云要这么做?”张合讶然问。
“因为血怡是血族的圣女,身份高贵。我跟她结合,已经是触犯了血族的律法。”李阳宗面无表情道。
“血凌云他们离去之后,没想到第二天,当年被血怡打伤的圣人学院的那个畜生,居然带着一群人找上门来。因为刚刚跟血凌云他们交手,血怡已经受了重,再加上分娩在即,根本无法与人交手。我当时修为虽然不错,却也难以招架圣人学院那一群人。而且,他们一见面,就说血怡的是妖女,就要出手将血怡杀死。”
说到这裏,李阳宗眼里闪过浓烈的恨意。
张合心思灵通,一下想到了其中的关键,难以置通道:“难道,你们的消息,是血凌云他们透露出去的?”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当时,根本没人知道我们的位置,只有血凌云他们,才能凭借彼此血脉的感应,找到我们的所在。血凌云他们为了逼血怡离开我,返回血族,不惜引来圣人学院的高手,对我们大打出手。当时血凌云说,只要血怡答应跟他们离去,他们便会保证我们的安全,却没有想到,血怡虽然柔弱,却性子刚烈,即便是面对死亡威胁,却始终也没有出言求救。”
“圣人学院的那些人俱是有备而来,血怡这时也恰好到了临产的时候。血族女子有几个非常独特的天性,其中之一,便是一旦血族女子分娩,一身力量,便会瞬间全部传承给自己的孩子,而自己则会变成普通的人。血怡这个时候突然临产,一下失去了力量,变成了一个普通人。这种情形下,哪里挡得住这些修道者的攻击?”
李阳宗的声音有点癫狂的意味了,低声嘶吼起来:“一剑穿心!她们母子二人,就被圣人学院的人一剑穿心,一尸两命!”
李阳宗说着的时候,双眸之中,居然流出了两行血泪。妻与子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人活活杀死,这仇恨,根本无法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