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回到了家，把买好的东西，全都搬了下去，拿到了家里。“还没吃饭吧，小凡。”赵玉芬站在门口，两鬓的几根银丝，特别显眼。她看到孟凡抬着一大堆东西，甚至还有一大块腌肉火腿，立刻上前想忙拿一些。孟凡闪开了一下，道：“妈，不用帮忙，我拿得动。”他一个人，抬着这些东西，放到了堂屋里，然后开始整理，将食材和厨房的用品，调料什么的，全都又搬到了厨房。赵玉芬看着儿子，露出微笑，也跟着进了厨房，道：“小凡，饭菜我都给你留好了，你赶紧弄完洗洗手，我给你拿。”“好嘞，妈！”“干嘛又买那么多东西回来，还有这么多肉，不是让你省着钱花么。”孟凡笑着道：“妈，我说现在生活条件都好了很多，平时咱们不用太节省，再说了，我娶媳妇儿不是还早的事情么，慢慢的钱都会赚到的。”“傻孩子，这花钱容易，赚钱可难了。”赵玉芬叹道。她端着饭菜，往外走去。孟凡回到堂屋里，满满的都是香味，自己也是的确饿了，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赵玉芬就这么坐在一个靠背的小凳子上，捧着脸，看着儿子吃饭。孟凡吃完饭后，开始收拾。“妈，你早点睡吧，我洗洗碗就睡了。”“妈来洗碗，你怎么能洗碗呢，男儿家就该做男儿家该做的事情。”孟凡一阵无语，道：“妈，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是，可我怕说了，你不答应我。”赵玉芬道。孟凡早就看出，母亲心事重重的，便道：“妈你说吧，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你。”“那我可说了。”赵玉芬将碗筷，放到了盆里，一边洗着，一边道：“艳丽你还记得不？”艳丽？！孟凡想了想，道：“哪个艳丽？”赵玉芬接着道：“就是你李叔家的女儿，李艳丽。”孟凡尴尬了一下，道：“记得是记得，很久没见过了。”李艳丽小孟凡两岁，读书也晚，现在只怕是还在读大学，孟凡回想了一下，只记得自己小时候，和这妮子一起玩耍过，后来他们便搬家了。“你李叔叔，打了个电话给吴支书，拖他告诉我们，近期就要搬回青霞村了。”孟凡点了点头，接着又疑惑问道：“怎么？他们搬走了吗？”赵玉芬道：“两年前，艳丽去外地读大学，你李叔叔和李婶子，便去打工了，现在只怕是艳丽要毕业了，没那么大的负担了，所以要回来了。”“那……那是挺好的，村里多好，比城里好多了。”孟凡道。赵玉芬摇了摇头，道：“他们说，等回来以后，请我们上门一趟，谈谈当年的事情。”孟凡不解的看着母亲，问道：“当年的事情？当年什么事？！”赵玉芬微微抬头，看了看那昏黄的灯光，道：“当年我们家和李家订过一门亲事，就是你和艳丽，你爸还在的时候，就说好的。”“什么！”孟凡立刻就震惊了，一脸哭笑不得，道：“妈，你不是答应了我，不逼我结婚，给我一年时间做我想做的事情，怎么现在又变卦了？”赵玉芬叹了口气，道：“不是娘要逼你，是人家知道你回来了，都找上门来了，咱们总不能拒人千里之外吧。”孟凡看得出来，母亲虽然说起话来站在自己这边，可心底里还是很高兴的，但那个什么李艳丽，自从读高中去，自己就很少见到过了，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万一是个丑八怪可怎么办？他暗地里哆嗦了一下，倒不是自己以貌取人，但找个生活一辈子的媳妇儿，如果……孟凡不敢想下去了，接着道：“妈，你别骗我了，我知道这是假的。”赵玉芬道：“好吧，那我拿当年订婚的字据给你瞧瞧，你就知道了。”孟凡瞪大了眼睛，想不到还有字据这种东西存在，可这件事儿，自己却从来都不知道啊。他希望赵玉芬是为了让自己早点成家，所以才欺骗自己，可没过片刻，母亲回来之后，手里真的有张纸，还是老旧的宣纸。“喏，你瞅瞅，当年你爹救了你李叔叔的命，他感激之下，才和我们两家人一起，商量着定了这个事情，那时候我们本来也不想那么早就决定你的终身大事，可耐不住他又跪又求的，才成了亲家……”孟凡接过那折叠起来的白纸，打开看了看。里面的字，全都是用毛笔写的，记录着自己父亲孟青山和李铁柱，定下亲事的概况，两人都签了字，还有一个公证人，叫胡良工，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青霞村的村长。赵玉芬看着孟凡，道：“这下你总信了吧？”孟凡心里，有点儿灰暗，乱成一团麻。“妈，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草草的就把我婚事给定了，我现在真的不想谈这些个事儿。”赵玉芬道：“这、这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的婚事，我和你爹哪里能想到，时代进步的这么快，到了今天全变样了，可不管怎么说，应了的事情，咱们怎么能反悔呢。”她看着儿子，顿了顿又道：“再说了，咱们家现在太穷，艳丽长得也很水灵，人家能看上咱们也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的，不成样子，也不是说，立刻就得结婚，至少你们可以认识认识。”孟凡拍了一下脑门，道：“妈，我累了，先回屋休息了。”“那人家回来，咱们还是得登门去打个招呼，这是你爹在的时候，就定下的亲事……”“知道了，知道了……”孟凡直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一头就倒在了床上。这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情，可把他给愁坏了，想着想着，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李玉彤的样子……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再次睁开眼睛，有些寒意袭来，窗外天还黑着，但孟凡一看时间不早了，便立刻起床。他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洗漱之后，便上了青霞山顶峰，在那成片的劲松中间，迎着日出，打了一遍太极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