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华完全没想到,杜金山会为了她与别人这样争执。如今听到杜金山不顾众人非议地维护她,她的心里,竟然升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感。她这个人平时非常强势,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靠自己搞定,也从不认为有人能够有资格给她保护。说实话,从前她虽然很欣赏杜金山,但是从没有把他放在能够保护自己的位置上。觉得他也不过就是不与众人相同,能够让他稍微看上眼罢了。但现在呢?杜金山却让她第一次体会到了被人保护的感觉。这个男人果然非同一般,看来她的眼光是没错的。那弟子同杜金山对峙了片刻,虽然气势汹汹,但到底也没有真的同杜金山做生死较量。虽然他比杜金山高了一届,可杜金山的实力,在学院内向来都是有目共睹的。如今眼见着就要进入幽雨城中,他梦寐以求的试炼正等着他呢,他怎么能够因管闲事就浪费了这一个机会?这样想来,他便冷哼一声,道:“你们这些低届的小娃娃,满脑子是一些不成熟的想法。为了争一时意气而做生死决斗,是只有十几岁的少年能做出来的事!”说完,他转身回到人群中,也是一副高姿态的样子,好像根本不屑于同杜金山斗。对于他出言冒犯露华,杜金山虽说心中有气,但却也知道,此时最关键的是赵福生入境符被偷的事,他不能在此扰乱气氛。因而也是冷哼一声,道了声:“孬种。”那弟子被杜金山骂了一句,但看在杜金山骂得也不大声,他就权当做没听见了,免得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的人是他。轩睿见这边的争执停了,便像模像样地问赵福生:“昨晚你何时入睡的?入睡之后,可发现房间中有什么异样?”赵福生道:“昨晚二更睡下,睡下后并未发现房间中有任何异样。”“甚至连一些奇怪的声响都没有听到?”轩睿问。赵福生怒道:“定是那贼人手段了得!他竟然在无声无息间就将我的储物戒给打开了!或者,他是用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迷晕了我,让我一点知觉都没有!”有人冷笑道:“若是被人迷晕了都没察觉,你在东麟学院这些年也就白学了。东麟学院能出你这样的学子,可谓学院的耻辱。”“你……”赵福生怒道:“你放屁!”“好了,不要吵了”,轩睿止住了争吵,道:“这样,好在入境符上都刻有持有者的名字,不如大家先把各自的入境符拿出来,让赵福生查一下,看看哪一个是他的名字。先排除了我们大家自己,再说其他的事。”赵福生怒道:“我看就是有人弄丢了自己的入境符,觉得没法了,这才来偷我的!”“放你娘的狗屁!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缺心眼?自己的入境符还能弄丢了?”“我们行得正坐得直,你要看,我们也不拦着你!来,看吧!”一个弟子先把自己的入境符拿出来。有一人拿出来以证清白,其他人自然也都跟着把自己的入境符拿了出来,由着赵福生查看。包括轩睿自己,和几个大弟子,也都将入境符亮出了。但是赵福生仔细地看了一圈,却没有发现自己的。每个人的入境符,都有每个人的名字,和他赵福生毫无关系。可他的入境符,难道还能凭空蒸发了不成?正如轩睿所言,如果不是东麟学院的弟子,偷窃入境符其实是没什么用的。除了东麟学院的弟子之外,似乎不可能有人来打他入境符的主意。难道说……有人不仅偷了他的入境符,还将他入境符上的名字给改了?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或者说,有人偷窃他的入境符,并不是为了给自己用,而只是想要给他找麻烦?他在东麟学院中向来不合群,但平时却也没有格外得罪什么人啊!谁至于看他这样的笑话?“大师兄,我要求搜查每一个人的储物戒!”赵福生说道:“我怀疑是有人偷了我的入境符藏起来,给别人用!”赵福生忽然想到,其实未必是谁要故意看他的笑话,而是,有人偷了入境符,以暗中给一些需要偷偷入境的人。无论如何,他决不能放弃这次进入幽雨城试炼的机会,也决不能够让自己的入境符为他人所用!“这……”轩睿很为难,道:“赵师弟,我很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是大家的储物戒中,必定都收纳甚多。若是将在场所有人的储物戒都倾倒出来的话,只怕这个客栈都放不下。再者,储物戒是私人领地,每个人在储物戒中,或多或少都会放一些私密的东西。所以啊,这搜储物戒的请求,着实有些……不太合理啊。”“怎么就不合理了?”赵福生道:“我丢了东西,在场的每个人都有嫌疑。我要求搜他们的储物戒,就是在情理之中的!”看他态度这样激进,轩睿趁机沉下了脸,道:“赵师弟,我是体谅你丢了东西心里难受,这才一再地包容你。可你如今仗着丢失东西而无理取闹,我若一再纵容,岂不是昏聩?”有人说道:“赵福生,你该不会是居心叵测,想要偷窃我们储物戒里的东西吧?你当你是谁?不过是一个穷乡僻壤里来的穷酸,居然也敢要搜我们的储物戒?即便是州长大人,也断然没有随意搜东麟弟子储物戒的权利。你算哪根葱?”正如轩睿所言,谁的储物戒里,没点子见不得人的私人物品呢?赵福生这个要求,可谓触犯了所有人的利益。一时之间,那些原本只是看笑话、说风凉话的弟子们,都将言语变成了切切实实的攻击。局面瞬间扭转,失主反而成了众矢之的。轩睿让大家攻击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才主持道:“安静……大家安静,听我说几句!”众人都给轩睿面子,渐渐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