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想了一下,确实,那年轻医生对那中年男人的态度确实给我这样的感觉,而且很明显,年轻医生不给中年男人看病的原因不在于中年男人有没有钱付医药费,反而像是要避开什么似的,难道说,那中年男人所得的病不是“灰指甲”,而是一种极为厉害的传染病?一想到传染病,我整个人仿佛进了冰窖一样,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
嫣然红晕双颊,容貌娇艳无伦,此时见我脸上变色,“咯咯咯”地娇笑几声,道:“陆家阿哥,怎么?害怕了?早让你别去拉那人,就什么事也没有了,而现在……”说到这裏,嫣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秀眉微蹙,脸上颇有担忧之色。
就目前来看,问题的重点还是在那个中年男子身上,那个年轻的医生宁愿被人骂他“没有医德”之类的话,也不肯帮那个中年男人看病,要知道,“没有医德”四个字,对于一名年轻的医生意味着什么;而嫣然更是一反常态,平日助人为乐的她,竟然拉着我不让我去帮那个中年男子,而那中年男子十指指甲漆黑发亮,摆明了是患了某种疾病,而这种病极有可能是传染病,因此那医生才避之唯恐不及,嫣然也不让我接触那中年男子,当然,疾病一说只是我的妄加猜测,而实际上,事情结果要比我想象得更加严重。
我夹了一个红烧狮子头给嫣然,然后问道:“嫣然,那人是不是得了某种可怕的疾病?”我知道阿夏克族的蛊术非比寻常,而且很多阿夏克族人利用“蛊”替人治病,这种人称之为“蛊医”,嫣然是阿夏克族族长的女儿,多多少少还是懂一些医理。
原以为我的推测正确无误,却不想嫣然奇道:“疾病?没有啊。”
“咦?既然不是疾病,那为什么那中年男子要去求医?为什么年轻医生死活不肯医他,而你也一反常态?”
嫣然正色道:“陆家阿哥,我们别提那个人好不好?一想起他我就觉得恶心,反正他就快要死了,谁也医不了他,他这是自作自受。”说着,嫣然撇撇嘴,脸上再次呈现出“鄙夷”的神色。
“你……你说什么?那人……就——快——死——了——”我大吃一惊,从那医生、中年男子和嫣然的各种行为和表现来看,我断定那中年男子不过是得了某种疾病,却万万没有想到嫣然居然说那中年男子剩下没多少时日了,更奇怪的是,我从那中年男子身上,看不出他就像是快要死的人,除了那十指的指甲外,甚至看不出他有病的样子。
不过有的时候,事情的发展很难料的,一件全然不足为奇的事,发展下去,可以变成一件不可思议的怪事,换句话说,有的人看上去身强体健,往往会突然暴毙,而有的人看上去弱不禁风,走完一生却风平浪静,或许,这个中年男子表面上看起来并无大碍,而实际上已经病入膏肓,只不过只有我没有看出来而已。
我理了理已经很混乱的思绪,定了定神,才开口道:“嫣然,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嫣然想了想,长叹一声,道:“我说出来你可不许笑我。”
我微觉得奇怪,道:“我笑你干嘛?”
嫣然微微一笑,说了四个音节,我知道那是她们的阿夏克族的语言,刚想问她究竟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嫣然低声解释道:“那人受到了亡灵的诅咒。”
我怔了怔,随即忍不住哈哈一笑,差点儿把嘴裏的饭喷了出来。嫣然见我笑她,“哼”了一声,将头扭开,道:“早知道你要笑,我就不说啦!”
我本来也知道,既然答应了嫣然不笑,在这个时候是不应该笑的,可是我实在忍不住,直到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才忍俊不禁地说道:“嫣……呵呵……嫣然,你……哈哈……你说那中年男人受到了‘亡灵的诅咒’,就快要死了?哈哈哈——”
“是啊!”嫣然挺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好,你告诉我,他怎么会受到亡灵的诅咒呢?”
嫣然双眸盯着我看了良久,这才从嘴裏吐了几个字:“他亵渎了亡灵。”
“……亵渎亡灵……亵渎亡……亵……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我突然间想到一件事情,又重复问了一遍。
“他亵渎了亡灵。”嫣然怕我不明白,继而又解释道:“就是你们汉话里所说的‘奸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