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脑里飞快的思索着有关兰陵王的那一段历史,兰陵王名高长恭,又名高孝瓘,骁勇善战。他前后因各项战功被封为巨鹿郡、长乐郡、乐平郡、高阳郡等郡公。据说因为面相太柔美不足威吓敌人,每每打仗都要带上狰狞的面具。最着名的一次是救援洛阳,他带领五百骑士,冲过周军重重包围,突入洛阳城下,城上齐兵认不出谁来了,怀疑是敌人的计谋,兰陵王摘下盔胄示之以面容,城上军心大振,很快敌人被迫撤走。
想到这裏,我忽然间意识到,兰陵王每一次作战,都戴着一张极为狰狞可怖的鬼面具,虽然史家记载这兰陵王因为面容姣好,宛若处|子,为了使敌人胆颤心惊而戴上了一张极为狰狞的面具,这样的说法确实有些牵强,不过那张面具究竟是不是夏桀所戴的面具,这已经无从考证了,不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功高盖主,祸必降之。人生辉煌的顶点,往往可能是悲剧开始的起点。兰陵王因为功高盖主,皇帝怕他执兵权谋朝篡位,但赐鸩酒将他给杀害了,想到这裏,我心念微动:杀害?不可能的啊,兰陵王不是早已成为傀儡之身,不死之身了吗?鸩酒虽毒,兰陵王又怎么会因此而死于非命呢?
我苦苦思索,只想到了两种可能,其一,兰陵王根本就不是不死之身,其二,这鸩酒正是对付傀儡之术的人。这青铜棺上所描绘的图案很明显,夏桀正是被修建陵寝的兰陵王所发现,并将他围捕的,这面具和岷山氏的傀儡之术,自然被兰陵王所知道了,试想一下,在南北朝那样的乱世,身为一名将军的兰陵王,又怎么可能放着成为“不死之身”的傀儡之术弃之不用呢?这么看来,第一种可能性几乎为零,那么就剩下了第二种,也是唯一的答案了,这鸩酒正是傀儡之术的克星。想到这裏,我忍不住脱口而道:“我知道了,这鸩酒的剧毒,可以用来对付被施了傀儡之术的人。”
话音未落,只听得“咣”的一声响,似乎是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在了金属之上,紧接着,蓝野明已经双手张开扶住了青铜棺盖的两侧,像一只蛤蟆一样伏在青铜棺盖上,叫道:“不好,这老东西要蹦出来了……”
蓝野明话还没有说完,又是一声碰撞的声响,而这一次,我很明显地看到了青铜棺椁震动了一下,就连棺椁盖上的灰尘也都纷纷扬起,震动剧烈得险些将棺盖上的蓝野明给震了下来,我心知不妙,转头对孙婷说道:“看来这夏桀果然勇武不凡,传说他能够双手搏熊,双拳打虎,看来不假,断了一只手,还这么猛,蓝野明虽然整个人压在了青铜棺盖上,我怕也只能暂时拖延一下时间,再这样下去,这千年大粽子可要破棺而出了。”
孙婷也急道:“那你说怎么办?”
我沉吟道:“既然鸩酒可以对付傀儡,或许还有办法对付夏桀这只傀儡粽子……”
还未说完,孙婷接口道:“鸩酒到底能不能对付没有魂魄的傀儡之人还难说得紧,一切都是你自己的臆断之词,目前最要紧的是怎么阻止棺椁里的夏桀出来。”
我忽然间想起,先前为了阻止噬魂蛛,我们曾将航空煤油倒在了衣服上,点起了火,那航空煤油还有大半没有用完,虽然没有鸩酒可用,料想用火攻对付这只粽子,只怕也是行得通的。当下叫道:“把那剩下的航空煤油给我,我倒要看看,是夏桀厉害,还是我的三昧真火厉害。”
话音刚落,还余下半桶的航空煤油就塞到了我的手上,我一把抓紧罐子,冲到了青铜棺椁旁,见蓝野明几乎将整个身子都伏在了棺椁之上,企图想以体重镇住那早已摇晃欲开的棺椁,只可惜,就蓝野明那还没二两重的体重,又怎么可能压得住?若换作是胖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忍不住偷笑了两声,蓝野明听得我在一旁偷笑,不由地火冒三丈,骂道:“你还愣在那里干嘛,还不过来帮忙?等这千年肉粽出来了,你就吃不了兜着走。”
我见形势虽然很急,但听蓝野明这么一说,便有意不动,故意慢条斯理地说道:“我陆某人并非有勇无谋的莽夫,这俗话道得好,没有金刚钻,也不揽这瓷器活,别说这肉粽不出来,就算它出来了,咱也叫它再钻进去……”我这话还没说完,便看见蓝野明神色大变,心想不会这么快出来吧?这念头刚一转,蓝野明急道:“快……我不行了,压它不住……”
这蓝野明的话音还未落,便听到“咣当”一声巨响,整个青铜棺盖,连同蓝野明那瘦不拉叽的身体便被一股发自棺内的巨大力量掀到一旁,一股带着霉味儿的气浪迎面扑鼻而来,与此同时,一具恶心得让人头皮发麻的“尸体”便坐了起来。尸体十分高大,上身穿着一件由白色小片串起来的类似于金缕玉衣一样的殓服,我怀疑那白色的小片就是十分罕见的“白玉片”,但这些都没有吸引住我的目光,真正令我惊讶的是,这具传说中夏桀的面部,竟然和棺椁上所绘的图案截然相反,夏桀五官尽露,根本就没有戴什么面具。
我忽然想起,之前见到孙婷他爸爸孙金国时,孙金国便戴着一张面具,想到这裏顿时心头雪亮,敢情是孙金国将夏桀的面具给抢了自己戴上,所以这夏桀脸上便没有面具,可是,这夏桀脸上的面具,不是早在一千多年以前就被兰陵王给摘下来了吗?难道说眼前这具尸体就不是夏桀,而是兰陵王的尸体不成?
一时之间,我脑海中转过了无数的念头和猜测,每一个念头似乎都有成立的条件,可是仔细一想,却又觉得其中漏洞百出,难以自圆其说,正想着,忽地听到孙婷叫道:“陆轩,小心……”
我正想着事情,忽然听到孙婷这么一喊,便料知形势对我不利,也不及多想,叫道:“来得好,正好让你尝尝我黑驴蹄子的厉害。”说着,我便顺手将手中的“黑驴蹄子”狠狠地向尸体头部砸了出去,等到手中之物脱手之时,我忽然想起,我手中并没有黑驴蹄子啊,而是那还没有拧开盖子的半罐航空煤油。
我一拍大腿,气急败坏地叫道:“糟糕,他妹的,我错将煤油罐子当成黑驴蹄子给扔出去了,这下子怎么对付眼前这大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