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自豪他们四个，在听说省里的教育厅和外事部门都已经介入、连钱校长都从京城飞回来时，心里着实是捏了把汗的。尽管顾骜交代过他们放宽心，可见多了运动型斗争的人，难免有些心慌。直到钱校长当众表态，才算是盖棺定论。这些人对顾骜的能量之强大，也因此有了一层全新的认识。从此更加死心塌地给顾老板卖命，一辈子不敢生出异心。陈教授、叶茂盛那些自诩“勇士”的反抗者，对着所谓的大魔王舒尔霍夫挥刀弄枪了一阵，最后并没有团灭，以为自己是撞了一个“限定时间内不倒t算过”的boss。殊不知，那个舒尔霍夫压根不是什么大魔王，只是骨傲天放出来的召唤兽而已。最后的遁走也并不是被勇士们击败。而是骨傲天不小心把召唤魔法的快捷键设在了鼠标滚轮，散步时不小心误触滚轮，把舒尔霍夫又召唤到别处去了。要是让那些唧唧歪歪的人知道其真相，恐怕得当场呕出三升老血来。实力差距太大了，连对方召唤兽的防都破不了。……废话少说。且说杨自豪他们四个，正式拿到名额后，乖乖跑去顾家谢恩，听取一些出国前的耳提面命。“敏姐留的地址是这儿了吧，怎么找不到路呢？这里都快山了啊，旁边都是林子。”杨自豪还是第一次登门顾府，结果出了清波门迷路了。因为大伙儿都习惯了按城里的大马路一个一个门牌号地问路，到了南山路景区，找不到门了。还是鲁运达有个国美院出身的女朋友，对这一代稍微熟悉一些，想了想，分析道：“敏姐留的地址，应该是指美院后面、靠近万松岭的半坡别墅区吧。听说那边有一片民国时候的老式公馆。”然后一行四人以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姿态，摸索着找到了地方。那是个一面依靠山林缓坡，一侧被盘山坡路的石垣所挑空的公馆。石垣一侧有西式的石雕栏杆围住，视野很是开阔。房子外墙不是拿砖块建造的，而是泛褐的青条石，配那西式石雕栏杆，风格有点儿像常开申的松月庐。其实顾家住进这里，也有大半年了。只不过小马仔们一直没机会登门，所以看着依然不习惯而已。杨自豪摁了一下电铃，然后有一个勤务员过来开门，领着他们进客厅。刚走进客厅，杨自豪正要开口，却一眼看到舒尔霍夫总裁也坐在客厅里谈笑风生，连忙想要回避。然而顾敏对他们招招手，示意不用回避，他们也只能尴尬地坐下了。顾骜跟舒尔霍夫之间的英语交谈，也免不了传到耳朵里来。“……老板，您看这事儿如此收场还不错吧？应该没得罪什么不必要的人。”“你办得不错，钱校长的面子，确实值这个价。以后这种结交要人的事儿，只要不违法乱纪、额度在五十万美元以下，你自己做决定好了，不用请示——嗯，每个季度只有一次额度。百万美元以下的，一年一次。你自己拿捏吧，超出了找我签字，不超出事后备案。”顾骜几句话，把将来再遇到同类需要借洋人的皮吓唬人的任务，安排得明明白白。杨自豪和鲁运达听得一哆嗦：原来在顾老大这里，50万美元以下的小钱，属于不用他亲自知会、事后备案行的……顾骜跟舒尔霍夫聊完，转过头来，和蔼地招呼：“自豪，你们来啦，这段时间要好好精进英语。斯坦福下个学期是9月开学，你们方便的话，尽快办好签证出国，我安排个外教给你们，入学前在美国练两个月口语，差不多能交流了——现在这种理科生的半哑巴英语可不行。”“是，我们一定努力。”杨自豪连忙表态。顾骜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两眼，然后又看了看姐姐，打趣道：“听我姐说，你跟她一个室友处得还不错，这次我让你出国留学，算是棒打鸳鸯了？”杨自豪连忙否认：“怎么能这么说，我这辈子都要奉献给天鲲传媒的，大丈夫何患无妻，年轻应该先拼事业……”顾骜抬手制止了对方：“诶，别误会，你理解反了——我是说，如果你们原来真的有感觉，只是担心毕业后分不到一起，才这么含混着，那不如现在挑明了。”杨自豪一愣：“可我不是要出国么？”顾骜：“将来国内政策进一步放开明朗了，我迟早会把硅谷那边的研发部门，搬一部分回来的。你们这辈子卖给我了，我希望给浙大这边的交流合作方，留下一个‘这个交流项目出去的学生，将来还是会回国报效’的好印象，你明白我的意思么？”杨自豪想了一会儿：“老大，你还是明示我该怎么做吧……”“唉，程序员的情商呐。”顾骜摇了摇头，“我的意思还不够明白么？你们如果在国内有看对眼的女生，趁着出国前这阵子，毕业证一到手把结婚证领了、婚礼办了。也显得你们将来有志回来、美国方面也不怕你移民。当然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的，原先没合适的我绝对不会催你们硬找。我只是说，真有合适的，如果只是婚礼酒席这些搞不定，我请客，当摆个姿态了。”顾骜30万美金一个的名额都要来了，哪里会在乎国内请手下结婚的酒席彩礼这点小钱——如今国内结个婚，按顶天了的花费操办，也万把块钱，已经把几大件进口家电都算了。还不到名额成本的百分之一。而且还能笼络住留学生全家、乃至他们老婆的全家。他们的老婆肯定也得是浙大的高材生，得是女生里较优秀的，如果是女混子他们估计也看不。这些人将来都是有用的，相之下万把块人民币算个屁钱。更重要的是，这么干还能降低这个交流项目的仇恨值。因为只有看到出国去的人还会回来，其他没选的同学才会少说一点怪话，不然肯定各种恶毒揣测都会往喷了。人的本性是看不得曾经跟自己差不多的人、突然暴发自己牛逼你n倍的。连一个扑街写手群里，要是哪扑街突然一本火了要变大神，其他扑街也都会……不要考验人性。杨自豪想了想，虽然柴绻不是很漂亮——主要是因为数学系的女生都不太漂亮。但人家毕竟跟他默契了两三年。如今大老板又要他带头投名状。那从了吧。“谢谢老板，我也代小柴她家谢谢老板。”“好说，还有谁国内有谈女朋友的么。”顾骜翘着二郎腿，环视全场。“老大，我女朋友是美院毕业的，不是本校的，如果结婚你也给报销么？”鲁运达半开玩笑地提出。鲁运达的准女友刘紫琼，顾骜也认识，是当初西湖电子厂挖来的那个美院毕业生、搞工业设计的。天鲲娱乐的游戏机美工，早期都是她提供的。印象里，那女人都快30岁了吧，还在等鲁运达大学毕业，也是够难为的。当然说不定人家该干的早干过了，只是差没领证。顾骜回忆起来之后，当场拍板：“行，我准了，不管女方是哪儿的，你们在出国前把婚结了，我都请客报销！”然后傅得胜连忙表示你他在钱塘大学有个学科的准女友。而戴建国则一脸苦逼地表示你他没人选，除非现在临时找一个。顾骜连忙指示：“行了，别勉强，没有没有，没有的我也送你台彩电安慰一下——可别为了多拿点报销，去祸害人家姑娘家。你们现在这种待遇，出去吼一声要找女人，还不是分分钟相到亲。没感情基础的那是害人害己。”这事儿算是这么说定了。……仅仅一两天后，等待着毕业报到的浙大数科院、电院应届生们，听到了一个小道消息。杨自豪、傅得胜他们几个要结婚了！等拿到毕业证领证摆酒！女方的家境背景底细，也一个个被扒了出来。“这么运气？能嫁给留学生？女生哪儿的呢？”“他们几个是真心将来还要回国报效呢？唉，原先错怪他们了，还以为他们背叛歌命、投奔美帝了。”“这不还有个戴建国没打算出国前结掉么，说不定他是四个人里唯一打算背叛歌命的！我早看这贼眉鼠眼的小子不地道了！我们浙大的女生哪里差了，算看不本院的，找个学院社科院的漂亮姑娘，难道也看不！肯定是打算找洋妞！”只不过，传这些攻击性言论的，多半还是女生。因为颇有几个对自己姿色还挺有信心的姑娘，看着还剩最后这一个未婚留学生，对他的高眼光忿忿不平。那同仇敌忾的程度，完全不亚于30年后看着本土美女被洋大雕蹂躏时的男性喷。“哼！easy-boy！”吐出这句话时，那民族主义优越感，跃然纸。可以想象，顾骜的每一个马仔，以后想要出国，都会经受这么一道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