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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晨曦还和朱凤鸣在一起：“多大点事，我和凤鸣兄一定给你的村官选个性价比高的，当送她了。对了，我明天去你哪儿，大概下午两点到，还有一个朋友一起。”

洛川表示欢迎。

再跟着周红回红安小区，想起吴婷上学的事：“子凡是在枫林二中上学的吧？你认不认识二中的校长？我想送个小妹子去二中。”

提起女儿，周红先自豪：“子凡文化课只是中游水平，就是舞蹈方面拔尖，在县里艺术类专业，竟混了个状元，二中的校长还表扬过她。通知书发下来的时候，我曾去专门感谢了王校长，他和我们一个小区呢。明天我陪你去拜访他，看看需要办什么手续。”

一夜过去，周红走路都带着舞步，洛川想叫她妖精，和周红在一起，他是累并快乐着。

二中的校长名叫王梓莘，五十多岁年纪，自带教书育人的匠人风范，住处和周红家隔一个楼。王梓莘一早正在给自己的小花园浇花，周红领着洛川，提着礼品上门了。

洛川有点紧张：“和这样的资深教育专家打交道，太容易让我自卑了。”

周红忍俊不禁：“听说你是你们那边远近闻名的学渣，是不是真的？”

工作外的王梓莘挺随和的，迎他们进门，礼品却是不收的。

周红引荐后，说明来意，王梓莘叹一口气：“这个，我爱莫能助！”

洛川赶紧打感情牌：“王校长，我那妹子吴婷，在休学前是尖子生，就是受伤了回家养病，你不知道她有多用功，现在正在补课。绝对不给你添麻烦的，你给她专门补个入学考试也成，她绝对没问题。大好的年纪，再回初三耽误一年，真的划不来。你一定要通融通融。”从兜里摸出五万块钱，放在桌上。花钱买学上，这是隐形的传统，他大概知道。

但是——

王梓莘抓起钱丢还给他：“你这是什么意思？侮辱我吗？”

他不要钱。

洛川皱眉，快速扫描着他家里的摆设：他喜欢什么？字画、玉石……有位行人情的专家说的好，不管多大官，只要你有爱好，就能被攻陷。

王梓莘瞪他几眼：“你别琢磨歪主意，听我说。对于特殊情况的学生，我们可以特殊照顾，这都有先例。但是我不干校长了，整个二中都要没了。”说起来有些心酸。

“什么？”洛川真没想到关节在此，暗骂自己没先闹明白状况，不过这王校长真的赢得了他的尊重。

王梓莘慢慢打开话匣：“县内的教育，真的很麻烦。你得保证升学率，还得保证学校能正常运营。要保证升学率，就得加大教育投入，增加教育时间。有的老师就从里面发现了商机，上课不好好教，放学了补课收补课费。我这老骨头想不通里面的道道，这是办学校还是做生意？正常的教学反而学校都办不下去了。”这位校长喝了一口水，开始拍桌子：“归根揭底，什么都看成绩，看升学率，我就想不通了，天底下那么多孩子，都必须学习好才有出路吗？有的孩子他不擅长学习文化知识，在别的方面有天赋，你能把他天赋抹杀了，把他捆到书本上？”

洛川热泪盈眶，捧住了这位几十年的教育工作者的大手：“知己啊！早些怎么没遇到？”回想一下：嗯？我上学的时候好像什么天赋都没有。

说到二中上，王梓莘捶着胸口：“我在二中待了几十年，本想着再过几年就要退休，这辈子也有个交代，现在干不下去，二中被私人收购了，办贵族学校。我这一辈子都干了什么？”又顿了顿：“县里四所高中，一中家大业大，人人都想进，三中、四中规模不够。就剩下二中还能分担点生源压力，二中一下子成贵族学校，意味着许多孩子交不起学费，就要失学了。很多孩子心智上都不成熟，一旦失学流到社会上，很容易学坏，我们当老师的怎么给家长交代？现在二中的在校生，很多都辍学出去打工了，我真怕百年后，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就是他，干了多年校长，培养了多少个盗窃犯、多少个杀人犯……”

洛川听的激动起来，好像真的是这么个道理。问道：“王校长，我还有点关系，谁收购了二中，你告诉我，我给你讨回来。”

“你？还能讨回来？”王梓莘愣住，他就是赋闲在家，逮着外人发发牢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