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宴会算不上奢华，却排场十足，礼仪更是冗长烦琐。比如在正式开宴前，得一边享用水果，一边聊一些毫无营养的话题。在柳德米娜的怂恿下，尼科尔她们讲述了疯狂购物的经历。张小刚则对尼古拉三世最感兴趣的话题，即酿造优质伏特加的方法大吹特吹。楚天疆本来想保持沉默，可是克拉拉提到了约瑟夫幼年的经历，让他不得不再编造了一个与狼有关的故事，只是有伊萨克在场，所以这个故事很平淡，没有包含半点寓意，也就没有引起众人的兴趣。

在大家讲这些喜闻乐见的趣事时，侍女开始铺排佐菜，预示着宴会即将开始。

“好闷啊，我得出去透透气！”克拉拉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瞟了眼楚天疆。

楚天疆本想装着没看到，却被张小刚在后腰上掐了一下。

“让我去陪女公爵吧。”楚天疆很不情愿，却知道克拉拉肯定有事情要告诉他，不然不会找机会溜走。

“这样也好，不过别耽搁的太久，午宴就要开始了。”伊萨克这番略带调侃的话，立即惹笑了沙皇与皇后。虽然张小刚与尼科尔她们不觉得好笑，但是都陪着笑了笑，不然会让沙皇与皇后觉得尴尬。

克拉拉的步伐迈得不大，步频却很快。

楚天疆不可能跑着追上她，也就只能以最快的不幸速度追了上去。

在楚天疆即将追上的时候，克拉拉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说道：“你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吗？”

“我都干了些什么？”楚天疆也赶紧收住脚步，虽然没有撞到克拉拉身上，但是离她已经近得不能再近了。

“你说，柳德米娜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楚天疆故意显得很惊讶。“按照你说的，我干掉了马特维与他的手下，可是那个小姑娘说她是公主。虽然我很想杀了她，但是我不认识公主，也就不敢乱来。”

“是你干掉的马特维？”

“这……严格说来不是。”

“是吗？”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在我赶到的时候，马特维已经死了，他的手下也死了，而且全部被毁容。”

“也就是说，不是你干的？”

“克拉拉，你认为我需要在这个问题上撒谎吗？”楚天疆苦笑着叹了口气，说道，“没错，我开始确实撒谎了，说是我干掉了马特维，可是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既然你已经知道不是我干的，那……”

克拉拉突然垫起脚，吻住了楚天疆的嘴唇。

楚天疆暗自一惊，随即抱紧克拉拉，激|情四溢的施展出接吻招数。不一阵，克拉拉的鼻息变得急促，身体也开始发热。

“不……不行，不能在这裏……”克拉拉推开了楚天疆。“晚上，到我家里了。开始的事情绝对不能告诉伊萨克。”

“哪一件事情？”楚天疆没有松手，反而把克拉拉搂紧了一些。

“你说呢？”克拉拉又在楚天疆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好了，我们回去吧。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告诉伊萨克。”

楚天疆回敬了一口，才放开克拉拉。他本想继续挑逗一番，只是累赘的束腰长裙礼服确实很不方便施展手脚。

克拉拉挽着楚天疆的胳膊，两人肩并肩的返回餐厅。

一路上，楚天疆把克拉拉的话思索了一遍，发现了几个问题。

首先，克拉拉肯定知道马特维带走了柳德米娜，而她的目的肯定是希望楚天疆杀了柳德米娜。其次，张小刚做的手脚，即把现场伪装成遭到野兽军团袭击的样子，已经被伊萨克识破了，只是伊萨克没有告诉克拉拉，至少没有说得太明确，让克拉拉误以为楚天疆他们是变异人。第三，伊萨克与克拉拉的关系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好，伊萨克对克拉拉有所保留，而克拉拉也有所防备。

楚天疆意识到，不但可以利用克拉拉，还要好好利用她。

关键是，得搞清楚她与伊萨克的真实关系。

想到这一点，楚天疆不免有点叹息。如果早知道有这么麻烦，当初无论如何也要向梅兰妮请教读取他人思想的办法。虽然能够通过意识与尼科尔她们交流，还能看清楚安德烈三兄弟的想法，但是对其他人，楚天疆却是完全没有办法。之前，楚天疆就思索过，他的意识交流能力肯定与能量体有关。

两人返回时，宴席已经开始。

楚天疆很有礼貌的侍候克拉拉坐下后，才绕到长桌另外一边，坐到张小刚与尼科尔之间的位置上，对面恰好是克拉拉。

餐桌两侧各有六个位置，沙皇与皇后分别坐在餐桌两端。沙皇左手边是伊萨克，然后是克拉拉、米歇尔、伊莎贝拉、凯莉与柳德米娜，沙皇右手边是张小刚，然后是楚天疆、尼科尔、蕾切尔、克洛伊与玛雅。

“约瑟夫先生，我们正谈到公主的事情。”伊萨克看上去不大高兴。“开始，阿列克谢先生已经大致说清楚了当时的情况。你们是在去拜访了一个老朋友，返回莫斯科的途中遇到了遭受伏击的车队。当时，袭击者已经离开，你们在附近树林里找到了公主。你认为，是什么人袭击了公主的衞队呢？”

“这个……我可说不清楚，不过那些匪徒应该很不一般。”

“是吗？”

楚天疆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说道：“袭击者留下的痕迹，跟猛兽的爪印很相似。我跟着狼群生活了好几年，后来还被流放到西伯利亚，非常了解森林里的猛兽。只是，那些印记明显比猛兽得大得多。”

“你是说，那是一种体形庞大，很有可能发生了变异的野兽？”尼古拉三世问了一句。

此时，尼科尔与蕾切尔等人已经通过意识，把他返回之前说的事情告诉了楚天疆。

楚天疆略一思索，说道：“陛下说得没错，那种野兽不但体形庞大，而且肯定发生了变异。到达现场后，我们在寻找公主的时候发现，衞队在遭到袭击后，向四面八方开火，使用了大量子弹，但是我们在现场、在附近几百米内都没有发现敌人的血迹。不管是袭击车队的敌人没有被子弹射中，还是被射中后没有流血，都表明这些敌人发生了变异，战斗力远在普通人之上。”

“斯摩棱斯克亲王。”尼古拉三世把目光转向了伊萨克，而且用上了正式称呼。“变异野兽出现在莫斯科附近，是不是意味着不久之后，那些怪兽会出现在克里姆林宫里？这件事非同小可，必须立即彻底调查清楚，找到变异野兽的巢穴，消灭所有变异野兽，不然莫斯科不得安宁。”

“陛下……”

“这件事，就交给约瑟夫去办吧。他最先赶到，而且救了公主，我相信他有能力办好这件事情。”

“这……”

“为了便于调查，从及时起，约瑟夫与阿列克谢为特派钦差大臣，任何人不得阻拦与妨碍他们。”从这番话就看得出来，尼古拉三世很少雄起过，以前恐怕从来没有绕过伊萨克下达过圣旨。

尼古拉三世已经把话说出口，伊萨克自然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表示反对。

“此外，那些野兽的目标肯定是公主，说不定还会袭击公主。”尼古拉三世把目光转向楚天疆。

“这个好办，我留下两名手下保护公主。玛雅，凯莉！”

听到楚天疆的招呼，玛雅与凯莉立即站了起来，而两人一个在柳德米娜对面，一个在柳德米娜身边。

伊萨克的眉头跳了几下，意识到这些是早就策划安排好的事情。

“陛下！”

“她们有能力保护公主吗？”尼古拉三世打量了两人一番，显得有点疑惑，因为在他眼里，玛雅与凯莉只是两个弱女子。

“爸爸，她们可厉害了，而且我很喜欢她们。”柳德米娜恰到好处的说了一句。

尼古拉三世不是笨蛋，知道拖下去会遭到伊萨克反对，也就没再迟疑。“好吧，就让她们留在宫里，时刻保护公主。”

“爸爸，我要她们马上搬过来。”柳德米娜耍起了孩子脾性，不过她也确实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

“这……”尼古拉三世把目光转向了楚天疆。“约瑟夫爱卿，这合适吗？”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当然没问题，等下让她们回去收拾点东西，下午就入宫陪伴公主。”

“这样就再好不过了。”尼古拉三世开怀大笑。

看得出来，伊萨克很不爽，只是没有严重到要直接顶撞尼古拉三世的地步。

楚天疆也很清楚，尼古拉三世戴在他与张小刚头上的“钦差大臣”官帽，实际上连狗屁都不如。原因就是，这是一个连正式编制都没有的官职，而且尼古拉三世根本就没有权力任免官员。说白了，没有伊萨克的支持，尼古拉三世说的所有话都是放屁，连半点实际意义也没有。也正是如此，伊萨克才没有顶撞尼古拉三世，默认了尼古拉三世对张小刚与楚天疆的任命。

回到酒店，楚天疆格外叮嘱了玛雅与凯莉一番，才让尼科尔等人陪她俩去收拾行李。

因为不能带武器进入皇宫，连刀具都不行，所以玛雅与凯莉能带的，只是一些换洗用的衣服，以及那套紧身衣。

随后，楚天疆亲自把二人送到车库，临别时还检查了她们手上的戒指。

与意识交流不一样，不管隔得有多远，楚天疆都能够通过她们手上的戒指，感觉到她们的存在。

“记住，如果遇到了危险，就把戒指用上。”

玛雅与凯莉点了点头，都有点依依不舍。

楚天疆拍了拍两人的脸蛋，又抱住她们，在她们脸上亲了亲。与构成她们身体的能量体不同，构成两枚戒指的都是致密的能量体。也就是说，如果把构成戒指的能量体的密度降低到构成她们身体的能量体密度，体积会扩大五十倍。这些能量体，能在关键时刻保护她们的性命，或者是争取到一些时间。更重要的是，只要戒指的能量体发生变化，楚天疆能立即察觉到。

与尼科尔等人道别后，玛雅与凯莉上了车。

按照安排，由扮演波琳娜的女特工与另外几名女特工送玛雅与凯莉入宫，以便直接前往公主的寝宫。

“怎么，有点舍不得？”

楚天疆笑了笑，对张小刚说道：“你舍得把老婆送走？”

“当然舍不得，不过你比我好多了，至少有七个老婆。”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克拉拉是不是让你晚上去找她？”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那娘们很不简单，而且我们对她的判断可能有误。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晚上回来再告诉你。”

“你心裏有数就好，反正别轻易相信她的鬼话。”

楚天疆笑着叹了口气，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肯定不会轻易相信克拉拉。

“走吧，你也回去好好休息一会，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还是很虚，不过比前几天好得多了。”

“注意休息，别操劳过度。”张小刚说这话的时候，还特别往后面瞟了一眼，而尼科尔她们就跟在后面。

楚天疆彻底无语，也懒得理会张小刚。

因为只有四间总统套房，分别位于东南西北四端，所以来到八楼后，张小刚与楚天疆各自回房。

“老板。”

看到安德烈守在门口，楚天疆停下脚步。“怎么，有事吗？”

安德烈点了点头，但是没有开口。

楚天疆回头朝尼科尔递了个眼神，让她们先进房间。蕾切尔从楚天疆身边走过时，神色显得有点不快。

“走吧，到你的房间去说。”

安德烈没有罗嗦，他已经搞清楚了楚天疆的家庭关系，也知道楚天疆有点忌惮蛮横的蕾切尔。

“什么事？”进了安德烈三兄弟的房间，楚天疆才问了出来。

“苏珊娜来找过你，说安娜请你过去。”

“现在？”

“上午就来了，不过你不在，开始又来了，还说无论如何都得过去一趟，不然她无法向安娜交代。”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她也是个苦命人，可我实在没那么多精力，安德烈……”

“老板，我们发过誓。”

“我知道，但是……”楚天疆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行，我也不为难你，等下就去见她。”

“尼科尔她们问起来的话……”

“你去找大老板，让他帮我打掩护。尼科尔她们问起来，就说我跟大老板出去办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那我现在就去找大老板。”

楚天疆点了点头，等安德烈出去后，又过了一会，他才溜了出去。为了不被尼科尔她们发现，楚天疆还特意进入隐身状态。等他来到电梯井的时候，张小刚正好带着几名手下进入电梯，还告诉安德烈，他们去附近一家叫“奥林匹斯”的夜总会消遣娱乐，有事就去那里找他们。

因为电梯里有监控设备，所以楚天疆没进电梯，走了消防通道。

来到七楼，走出消防通道前，楚天疆恢复了正常状态。

苏珊娜守在门外，显得有点焦急。见到楚天疆，她立即迎了上来。

“跟我来。”

“不是安娜要见我吗？”

“你知道安娜为什么要见你吗？”

楚天疆愣了一下，没再多说什么，跟着苏珊娜去了斜对面的一个房间。

房门刚刚关上，苏珊娜就扑了上来，抱住了楚天疆。

楚天疆很是惊讶，不过立即想到，约瑟夫肯定跟所有“兽女”都有一腿，只不过关系不会太亲密。原因就是，每个“兽女”都有一个掩饰身份，平常跟普通人无异，因此不可能经常见到约瑟夫。对这个苏珊娜，约瑟夫的兴趣应该不是很大，不然不会让她装扮成安娜的女秘书。

跟苏珊娜缠绵了一阵，楚天疆推开她，说道：“安娜找我有什么事？”

“按照规矩，你可得先满足我。”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现在的规矩是，如果你不说，我就杀了你，然后去找安娜问个明白。”

苏珊娜丝毫没有害怕，笑着退到沙发旁。“约瑟夫，你变了很多。”

“每个人都会变，而且每时没刻都在变。”为了防止苏珊娜逃跑，楚天疆逼到了她的跟前。

“你说过，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所以我们要向野狼学习。”

“那你就应该知道，我永远是你们的头领，而且随时可以杀了你们。”

“头狼可不是靠杀戮来控制狼群，而是靠征服。”苏珊娜挺起胸脯，“我是你的人，你随时可以杀了我，但是你不会这么做。”

“是吗？”楚天疆猛然意识到，苏珊娜的怀疑还没消除，依然在试探他。

“没有了狼群，头狼什么都不是。”苏珊娜靠进楚天疆，呼吸已经变得很急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