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掉佩雷斯，收到了一个让楚天疆没有预料到的好处。这就是，商队在前往盐湖城途中没有遇到半点麻烦。

虽然拉斯维加斯白人集团宣称佩雷斯商队是被劫匪劫掠的，没有把矛头指向嫌疑最大的斯图尔特，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且楚天疆与佩雷斯的对立关系，在拉斯维加斯根本不是秘密。结果就是，流言很快就取代了拉斯维加斯白人集团公布的“官方消息”。短短几天时间，从菲尼克斯到丹佛、再到休斯敦，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斯图尔特商队，更知道该商队的护衞队长是个厉害角色。一些传闻更是匪夷所思，比如斯图尔特聘请了拉斯维加斯的所有自由雇佣兵与雇傭军团，组建了一支规模上万的护衞队。又比如，商队护衞队长楚天疆是来自东方的武术大师，武艺高强，能用剑气杀人于百步之外，而且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如的硬功夫。这些流言与传闻的直接影响就是，盘踞在拉斯维加斯到盐湖城路上的劫匪，纷纷避而远之。

即便如此，从拉斯维加斯到盐湖城，商队足足走了六天。

事实上，这个速度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从拉斯维加斯到盐湖城，公路里程大约是八百公里。即便是小型商队，在没有遇到麻烦的情况下也需要四天。对于拥有上百名商队人员、数百名护衞人员与两千多名奴隶的大型商队来说，一般要花上十五天到二十天。关键就是，其他大型商队绝对不会用车辆运载如此多的奴隶。

因为有足够的车辆，所以斯图尔特商队的速度才提高了两倍。

在这六天里，楚天疆让康妮她们在白天睡觉，晚上则跟他到营地外面，进行格斗与体能训练。

楚天疆已经想好了安顿康妮她们的办法，即用她们组建一支军团。

不管怎么样，楚天疆不可能像对待尼科尔她们一样，对待康妮等人。这到不是楚天疆应付不了这么多的老婆，而是根本没这个必要，尼科尔她们也未必会答应，还要考虑克拉拉与安娜的感受。更重要的是，楚天疆不可能像改造尼科尔她们那样，让康妮等人全部成为能量人，因为根本没有那么多的能量体。此外，在让康妮她们留在美国、还是带她们回到中国的问题上，楚天疆也没考虑好。

完成任务，找到两个能量源之后，楚天疆就会离开美国。

如果无法带康妮她们回国，要让她们在这个乱世上生存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们拥有足够强大的个人能力，并且以组建军团的方式抱成一团，相互依靠与保护，成为一支谁也奈何不了的力量。

为此，就要抓紧时间对她们进行训练。

当然，五十人肯定成不了军团，至少需要五百人，而且越多越好。只是，楚天疆没有让康妮她们去发展其他奴隶。按照楚天疆的想法，康妮等五十名女子将是军团的骨干，到了丹佛再扩大规模。

白天，楚天疆也没闲着。

通过斯图尔特，楚天疆对下一站，也就是盐湖城有了一些了解。

让盐湖城名满天下，同时也让盐湖城臭名昭着的，正是不受限制的奴隶贸易。

在西部地区的五大中心贸易城市中，因为是唯一可以合法进行奴隶买卖的城市，所以盐湖城的地位最为特殊。

相比之下，盐湖城黑人集团反而不算强大。

在西部的五个大型割据势力中，盐湖城黑人集团的规模最小虽然在名义上拥有二十支规模在五千人以上的军团，但是其中十五支是奴隶军团，根本没有战斗力，只有五支核心军团有较强的战斗力。如果除掉奴隶军团，盐湖城黑人集团的规模，甚至不如阿尔伯克基与埃尔帕索的割据势力。

黑人集团能够盘踞在盐湖城，没被丹佛犹太人集团与拉斯维加斯白人集团攻灭，也与奴隶贸易有关。

这一点，斯图尔特在之前就提到了，即其他割据势力都不支持公开奴隶买卖，而所有的割据势力都需要通过奴隶买卖来获取劳动力，也就都离不开奴隶贸易，因此会竭力维护盐湖城的现状。

问题是，通过奴隶贸易，黑人集团的盈利非常有限。

别忘了，在盐湖城公开买卖的主要是极为廉价的劳动奴隶，而价值更高的娱乐奴隶主要在拉斯维加斯等地的非法市场，或者是通过其他渠道消化掉了，只有极少数被送到盐湖城进行公开拍卖。

货物的价值，直接决定了盈利。

显然，仅仅通过奴隶贸易，盐湖城黑人集团根本赚不到多少钱，甚至连维持一支军团都很困难。

如果从盈利的角度出发，奴隶贸易根本不是盐湖城的第一产业，最多能排到第三。

在奴隶贸易之上，盐湖城还有两项主要产业，即盐与军火。

靠着大盐湖，盐湖城有取之不尽的盐，而且不仅仅是食用盐，还有大量用于生产炸药与化肥的工业用盐。

按照斯图尔特的介绍，到盐湖城的商队，盐商的数量最多。

虽然美国的工业还没恢复，化工企业更是寥寥无几，但是大型割据势力都在扩张，化工产品基本上是供不应求，特别是制造高性能炸药所必须的硝酸与硫酸，因此各地都有很多小型的化工作坊。

制造这些强酸，首先需要的就是工业盐。

通过争取盐业税，以及控制盐的销售数量，黑人集团的牟利极为惊人，约占其总收入的三分之一。

只不过，这依然不是盈利最多的产业。

靠着大盐湖，有充足的工业盐供应，黑人集团自然不会放弃更好的牟利手段，既发展军火产业。

事实上，西部地区有三分之一的化工作坊在盐湖城。

这些化工作坊，有一大半生产强酸。只是，制造高性能炸药的产业，由黑人集团独家垄断。依靠制造出来的炸药，黑人集团大规模生产价值昂贵的弹药。虽然以重装弹药，这种低级产业为主，但是市场对弹药的需求量可以说是极为庞大，因此弹药不但昂贵，还不用担心销路。

按照斯图尔特的说法，西部地区有一半的子弹来自盐湖城。

在弹药产业的带动下，盐湖城还有西部地区规模最大的弹药交易市场，以及仅次于丹佛的第二大武器交易市场。

毫无疑问，武器弹药才是真正的高价值商品。

此外，武器弹药的运输也更加方便。

虽然从事武器弹药贸易的商队，规模都不会大到哪里去，一般也就几十台车辆，但是都是货真价实的大型商队，护衞人员一般在一千人以上，而且以商会的护衞人员为主，装备精良、素质过硬。

事实上，这些商队一般都是由商会直接控制，为所在的割据势力服务。

军火贸易是不折不扣的暴利行业，其收入战到了盐湖城黑人集团总收入的一半。

按照斯图尔特的说法，正是军火产业，让黑人集团公开支持奴隶贸易。开始的时候，楚天疆一下没有想明白，等斯图尔特做了详细介绍，他才搞明白了奴隶贸易与军火产业的内在关系。

因为没有自动化生产线，所以军火都是手工生产，制造炸药与重装弹药，不但要与剧毒物质接触，还有很高的风险。对平民来说，只要有其他谋生手段，绝对不会从事生产炸药与重装弹药的工作。即便是制造强酸的手工作坊，环境也极为恶劣，长期暴露在有毒环境下的工人，有的甚至活不了一个月。

在盐湖城，从事这些劳作的，几乎都是奴隶。

劳动奴隶的寿命极为短暂，比如在一些条件简陋的化工作坊内，即便是身体强壮的劳动奴隶也很少能够干满三个月。此外还有很高的风险，炸药生产厂发生爆炸，一次能炸死数千名劳动奴隶。

这些因素综合到一起，让盐湖城对劳动力的需求更加迫切，也就迫使黑人集团公开进行奴隶买卖。

显然，盐湖城首先有了军火产业，才有了奴隶贸易。

正是如此，在两个月之前，盐湖城还主要从外地购买奴隶，即奴隶商人把在其他地方买到的奴隶送到盐湖城，卖给当地的奴隶主。直到盐湖城的奴隶市场出了名，越来越多的奴隶商人以此为主要交易地点，也送来了越来越多的劳动奴隶，超过了盐湖城本地对劳动奴隶的需求，盐湖城才开始对外输出劳动奴隶。

对奴隶的需求，也让盐湖城黑人集团成为西部地区最有扩张性的割据势力。

只是，黑人集团的扩张不以夺地为主，而是以掠人为主。每次对外战争，黑人集团都不会占领土地，只是掠夺土地上的人口与财货。

显然，盐湖城黑人集团更像是一伙实力强大的劫匪。

了解得越多，楚天疆对盐湖城黑人集团就越反感。可是，这又能怪谁呢？盐湖城黑人集团这个怪胎，也只是严重扭曲的美国社会的产物。追根溯源的话，罪魁祸首就是美国公民选出来的联邦政府。

盐湖城的市区规模与拉斯维加斯差不多，只是更加凌乱破败，也更加肮脏。

还没进入市区，楚天疆就嗅到了扑面而来的酸臭味。挨着大盐湖，盐湖城的空气湿度非常大，弥漫在空气中的酸气对人体极为有害。楚天疆赶紧让商队停下来，然后让斯图尔特去上风方向的郊区找住宿的地方。

楚天疆并不害怕有毒的酸气，但是克拉拉可不行，而且她还怀有身孕。

远远看去，楚天疆根本不愿意相信盐湖城是一座城市，觉得更像是一座巨大的、以钢筋混凝土为主的垃圾山。

因为天色已晚，斯图尔特派出去的执事没能找到住宿的地方，所以商队只能盐湖城郊外安营扎寨。

吃了晚饭，斯图尔特就来找到楚天疆，说是带他去市区裏面逛逛。

楚天疆没有拒绝，只是没有带上尼科尔她们，因为她们有一个重要任务，随后就带上安德烈三兄弟，跟着斯图尔特出发了。

“不怕你不相信，在整个西部地区，盐湖城是出了名的不夜城。”

“建在垃圾堆与粪坑上的不夜城！？”

斯图尔特哈哈一笑，说道：“两个月前，商人还主要在白天活动，可是随着化工作坊的污染加重，越来越多的商人选择在夜间活动。这也可以理解，白天的蒸发量太大，夜间要稍微好一点。后来，黑人集团就明确规定，化工作坊只能在白天生产，以便让商人在夜间到市区做买卖。”

“商人都住在郊外？”

“实力强大的大型商队都在郊外，小型商队还是以住在市区裏面为主。”

“不管怎么样，明天得找到一处落脚的地方，不能再在外面露营了。”楚天疆到不是不习惯露营，而是露营只能住在帐篷或者车辆裏面，无法升火取暖，让克拉拉很不舒服，日常生活也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放心好了，与拉斯维加斯一样，在盐湖城，只要有钱，什么都好办。”斯图尔特勉强笑了笑，说道，“今天主要是时间太晚了，而且附近的庄园都已租了出去，明天保证让你们住到温暖的房间裏面。”

“你打算带我们去哪？”

“熟悉一下情况，我也有很久没有来盐湖城了。”

“对久？”

斯图尔特稍微思索了一下，说道：“快两个月了吧。”

“这不算太久。”

“在以往，两个月不算太久，可是在现在，两个月可能就是沧海桑田，很多小型割据势力的存在时间都不到两个月呢。”

楚天疆笑了笑，这到是事实。

“老楚，我觉得，你应该跟我去休斯敦。”

“这件事我还没有考虑好。”楚天疆知道，斯图尔特不是担心没有他护送就无法安全回到休斯敦，而是只有与他一同回到休斯敦，斯图尔特在休斯敦商会里的地位，以及此次收获才有保证。“放心好了，到了丹佛，我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覆。如果真的有必要，我会跟你去休斯敦。”

“真的？”

“到了丹佛再说。”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转而说道，“等下，我们先去护衞人员雇傭市场。”

“去那里干嘛，还要雇傭更多的护衞人员？”

“不是，我们有足够多的护衞人员。我的意思是，让安德烈去注册一个雇傭军团，方便今后行事。”

“这……”斯图尔特愣了一下，说道，“这样也好，至少可以壮大声势。”

“有专门负责管理雇傭军团的机构吗？”

“没有，只需要在五大中心贸易城市的护衞人员雇傭市场上去注册一个名字，交纳一笔手续费就行了。”

“对雇傭军团的人员，以及人员来源没有限制？”

“没有，谁会限制雇傭军团的规模？”斯图尔特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只有在通过护衞人员雇傭市场与雇主签订护衞合同的时候，雇傭军团需要申报人员数量，但是也用不着提供人员的具体情况。”

“还能通过其他方式与雇主签订护衞合同？”

“当然，主要是私下议价，不过没有安全保证。此外，每个地方的商会都会为商队提供必要的护衞人员。”

“也就是说，无法对护衞人员进行精细管理。”

“对。还有，一些实力较为强大，但是从来没有回到过出发地的商队，很有可能与雇傭军团签署长期合作协议，即让雇傭军团以提供安全保障的方式，成为商队的股东，在商队的盈利中分红。这样的雇傭军团就不会通过护衞人员雇傭市场与商队签署护衞合同，也就不受管理。只是，任何一支雇傭军团都是从基础做起，因此肯定需要在某个中心贸易城市的护衞人员雇傭市场登记备案。”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在安德烈组建了雇傭军团之后，就与你签署一份长期合作协议。”

“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做得规矩一点，免得被别人说闲话。”

“问题是，让那些自由雇佣兵参与分红，我们……”

“我不会让他们加入军团。”

斯图尔特一愣，有点不大明白的看着楚天疆，说道：“虽然没有人对雇傭军团的规模做出明确限制，但是你们就十多个人，就算全部加入，也算不上雇傭军团，最多只是一支自由雇佣兵团队。”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这个嘛，你就不用操心了。再说了，我还没有打算靠雇傭军团谋生呢。”

“这……”

“反正，按照我说的去办吧。”

进入市区后，在斯图尔特的指引下，安德烈先驾车去了护衞人员雇傭市场。

虽然空气中仍然弥漫着一股强烈的酸臭味，但是比傍晚的时候好多了。除了化工作坊在夜间停止生产有关之外，还与夜间温度降低，空气中的水分含量减少有关，此外从南面吹来的夜风也起到一些作用。

盐湖城的护衞人员雇傭市场与拉斯维加斯的大同小异。

就像斯图尔特说的，注册一个雇傭军团并不难，也没有交纳多少手续费。在登记雇傭军团的规模时，楚天疆才知道，最低标准就是五十人。如果人数低于五十，就是自由雇佣兵的团队。

随后，斯图尔特带着楚天疆他们去了三个主要交易市场。

首先去的是奴隶市场。

盐湖城的奴隶市场比拉斯维加斯的大得多，而且有五处交易地点，每次交易的奴隶数量也多得多，少的有五十人，多的达到数百人。因为以劳动奴隶为主，所以大部分都是年纪在三十五岁到五十岁之间的妇女，也有部分年纪在四十岁以上的男人，以及少量长得比较强壮的未成年人。按照斯图尔特的介绍，在高峰时期，也就是盐湖城黑人集团对外发动战争之后的半个月内，每天在这裏交易的奴隶多达五千人，有的时候甚至超过一万人。平常，每天的交易量也在两千人以上。交易也是通过拍卖进行，只是在拍卖开始之前，交易市场会给买家数个小时的时间来逐一评定奴隶的价值，因此每一次拍卖都要花掉好几个小时，一些大型拍卖甚至会持续一个晚上。

楚天疆没有在这裏耽搁太久，转了一圈后就让斯图尔特带队去了盐市。

盐市的规模小得多，但是交易量大得多。因为黑人集团垄断了盐业生产，所以盐市本身就是卖家，而且是唯一的卖家。盐市会拿出不同种类与不同品质的盐的样品，并且安排专门的售卖人员与买家讨价还价。因为是垄断经营，所以买家一般不可能把价格压低多少，往往是按照卖家开出的价格购买。只要谈妥价格，交了定金，买家就与盐市谈好交货时间与交货地点，然后盐市会准时把货物送到买家手上。如果购买数量巨大，而且没有刻意压价，盐市还会提供一些额外好处，比如帮助买家跟黑人集团交涉，适当降低买家的保护费，甚至会提供护衞队。

在盐市上，楚天疆也没耽搁太多时间，也没有地方让他耽搁太多时间。

楚天疆感兴趣的是军火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