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疆醒来时,已经被关在一间囚室里。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铁门,门上有一扇只能从外面开启的推拉窗。囚室很狭窄,有一张床与一只马桶。房间里弥漫着呛鼻的屎尿味,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没有人来找他,只是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人送来一盘糨糊状的食物。
虽然味道非常糟糕,或者说没有什么味道,只是看上去很恶心,但是楚天疆依然吃下了这些食物。
他需要了解这个世界,更需要恢复体力。
在这个完全密闭的囚室里,楚天疆的时间观念变得很模糊,只能从肚皮饥饿的程度与送餐的次数做出大致判断。
外面那个人第十次送外食物之后,楚天疆召唤出了人影。
“这是怎么回事?”
人影很小,悬浮在楚天疆面前,而且发出的光线很微暗。“我也不知道,不过你最好不要激怒他们。”
“他们!?”
“地面上的幸存者,变异人,农民。”
楚天疆长出口气。“我没有招惹他们,可是……”
“你进入了他们的领地,很明显,这是一个不欢迎陌生人的世界。对他们而言,你就是陌生人。”
“他们会怎么处置我?”楚天疆早就意识到,生活在这裏的人不但不欢迎陌生人,还非常不信任陌生人。
“不知道。”
“不知道!?”
“我跟你一样,也是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人影叹了口气,说道,“可以肯定,这是一个隔离房间,气压明显比外面的房间低。也许,那些人认为你已经受到感染,所以需要进行隔离观察。”
“然后呢?”楚天疆很是懊恼。早知道会有这样的遭遇,他就不会进入农场。
“那就得看他们的心情了。”
“他们说的是什么语言?”
“一种很复杂的语言,我正在加紧处理。”
“处理?”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我也不了解这种语言,需要更多的语素与时间。在我熟悉了这种语言之后,会自动写入你的大脑语言中枢,到时候你就能够听懂这种语言,稍加练习就能说这种语言。”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人影立即消失了,楚天疆也干净消灭掉了盘子里那些让人非常反胃的食物。
房门被推开,两个人走了进来,一高一矮。因为灯光是从他们背后射进来的,所以楚天疆看不清他们的相貌。高大的那个,对楚天疆说了一句话。因为听不懂这种语言,所以楚天疆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感觉到腮帮子上一阵剧痛,楚天疆再次昏迷了过去。
楚天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室外了,在一块空地上,被几条粗壮的铁链绑在一根木桩上,浑身赤|裸,而且水淋淋的。太阳在地平线上,不过楚天疆已经失去方向感,无法判断是旭日还是落日。周围有很多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还有一些残疾人,人数在一百人到两百人之间。除了十多人穿着铠甲、佩带着刀剑等武器,其它人穿的都是布衣,而且看上去很邋遢。地面上有很多积水,像是刚刚下了一场大雨,是沙土地面,到处都是混合了动物粪便的淤泥。
有人走了过来,是一名年纪在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他没有穿铠甲,腰间悬挂着一把大剑,剑柄上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而且着装也比较华丽,或者说整洁。
也许,他是这裏的头领。
那人说了一句,看到楚天疆没有反应,朝旁边两名穿着铠甲的壮汉招了招手,然后退到了一边。
壮汉走上来的时候,楚天疆没有挣扎。
他们想干什么?
直到被绑到十字架上,楚天疆才猛然明白过来。这些人确实不欢迎陌生人,而且把陌生人看成威胁。
难道他们要把我钉死在十字架上,或者是架起篝火堆,像中世纪的人对付女巫那样把我活活烧死?
想到这,楚天疆不免苦笑了起来。
当然,暂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召唤出七彩战甲,他能在任何时候逃走,至少不会被活活烧死。
十字架竖起来的时候,那名中年人跟另外几个人站在一起,其中有一名女性。
他们在小声讨论着什么,只是楚天疆听不懂。
怎么办?
讨论进行得很激烈,似乎发生了争执。显然,他们是这座农场的主宰者,为如何处置这个陌生人产生了矛盾。
片刻后,在中年人的制止下,争吵停止了,他与那名女人走了过来。
中年人又对楚天疆说了一番话,楚天疆仍然听不明白,也就没有开口。随后,中年人摇了摇头,对那名女人说了一句话。那名女人在回了一句之后,中年男人就走开了,她却留了下来。
年纪在四十岁到五十岁之间,衣着也比较整洁,也许是那名中年人的妻子。
对着楚天疆说了一句话之后,她就一直看着楚天疆,等待着楚天疆的答覆。只是,楚天疆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楚天疆可以说汉语与英语,但是他知道,说一种对方听不懂的语言只会把情况搞得更复杂。这些人不信任陌生人,甚至惧怕陌生人。保持沉默,会让他们觉得楚天疆只是不想开口说话。如果说一种他们听不懂的语言,则会让他们相信楚天疆是一个陌生人,还是一个危险的陌生人。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突然间,楚天疆听懂了那个女人说的话。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来自何处,你必须表明自己的身份,证明自己,不然我们只能把你留在这裏,交给你的同类。”
说完这句话,女人看着楚天疆,神色显得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