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虫洞空间返回太阳系，可以说是一瞬间，也可以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对楚天疆来说，这是一个较为漫长的过程，而他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对从艾维那里获得的信息进行一番梳理。

楚天疆并不认为艾维在说谎，至少大部分是实话。

关键就是，艾维只存在于虫洞空间内，而且是一个分散的意识，在楚天疆的帮助下才聚合到了一起。由此，楚天疆做出了一个推论，即艾维与艾卡进入了虫洞空间，而且由艾维把艾卡送回母星。在她们进去之后，出于防范可能发展壮大的人类文明，留在地球上的艾嘉把这个虫洞还原成了能量源与质量源。事实上，这也正是艾嘉留在地球上的主要任务，而且她在做完这件事情之后，把质量源藏在了新大陆上，然后在北方大陆上创造了一个以能量体为基础的魔法世界，而她则带着能量源进入了早已准备好的棺椁。因为虫洞被拆散成了能量源与质量源，所以艾维的意识一直处在耗散状态，即没有消亡，也没有凝聚成型，成为了一个漂浮不定的幽灵。直到费斯特的出现，并且把能量源与质量源整合到一起，艾维才获得了再生的机会。

也正是如此，艾维并不了解外面的世界。

如果她编造了谎言，那么在她讲述的那些事情中，肯定会与费斯特的猜测出现较为明显的出入。

问题是，并不能据此完全相信艾维的话。

关键就是，在艾维的讲述中，有一个地方说不通。

这就是，艾维明确提到，艾嘉留在地球上的任务是监视人类文明，并且防止人类文明发展壮大。那么在教会来到北方大陆上，甚至是在教会打破了强力禁锢场的时候，她就应该出现，并且阻止费斯特。问题是，艾嘉非但没有出现，反而被费斯特控制，并且被费斯特获取了藏在她身上的秘密。

从某种意义上讲，如果没有来自艾嘉身上的秘密，费斯特根本不可能制造出虫洞。

虽然费斯特并不代表人类文明，但是也不是入侵者，在他身上有半数基因属于人类，而且他比入侵者强大。

由此可见，艾嘉的存在，非但没有达到目的，反而帮助了费斯特。

如果艾嘉要达到目的，在艾维都可以进入虫洞空间，永远的留在这个空间裏面，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的情况下，艾嘉可以做得更好，比如在完成了主要使命之后，彻底的从地球上消失。

没有她的存在，没有她身上的信息，就算费斯特找到了能量源与质量源，甚至知道将其融合能够产生空间桥梁，费斯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至少在短期内，他不可能用能量源与质量源制造出空间桥梁。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另外一种情况的结果。

这就是，艾维她们根本没有料到费斯特能够突破她们创造的子空间，更没有想到费斯特能够变得如此强大。

要知道，如果没有费斯特，人类恐怕再过一万年也无法发现藏在能量源与质量源里的秘密，更不可能创造出空间桥梁。至少在此之前，曾经拥有过辉煌历史的影子帝国就没有在这方面取得任何成就。也就是说，就算影子帝国没有被费斯特摧毁，仍然统治着旧大陆，也不可能发现入侵者的秘密。

改变了这一切的，是费斯特，而不是人类文明。

此外，还有一点让楚天疆无法理解。

这就是，艾维在讲述的过程中，特别是在最后的时候，表现出了强烈的感情，而这并不符合楚天疆对入侵者的认识。

只是，楚天疆对入侵者的感情世界也谈不上有什么认识。

在这方面，楚天疆的认识主要来自一些间接信息，比如费斯特的遭遇，比如在母星上见到的那一幕。

问题是，通过这些信息，楚天疆已经能够肯定，入侵者其实是一个个体感情比较淡化的智慧文明，即便入侵者的个体都有着很好的修养，或者说是礼貌与礼节，但是在更加复杂的感情上，入侵者是一片空白。虽然这并不符合生物的进化规律，入侵者是社会性生物，在获得智慧之前就以群体聚居，因此有着非常复杂的社会结构，也就会产生复杂的感情，但是在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后，入侵者很有可能通过某种手段，抹除了个体的复杂感情，从而让社会变得更加稳定。

要知道，在每一个个体都是为特定的社会岗位为诞生的社会裏面，入侵者没有太过强烈的个人感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在入侵者的社会裏面，有的只是职责与义务，以及与之对应的权利。

显然，艾维的表现，并不符合楚天疆的这个判断。

她的感情很丰富，也很强烈。

难道是虫洞空间内的特殊环境，让她的性格发生了变化？

显然，这根本说不过去。

要知道，在楚天疆将那些附着她的意识的质能体聚集起来之前，艾维根本没有完整的个人意识。也就是说，不管她在这个空间里呆了多久，她都没有任何感觉，因此她的性格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难道是在重新凝聚的时候，她的意识受到了影响，比如吸收了其他人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