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8次列车是下午1点30分开车，12点20分出乘，白天的车不需要到段里休息，肖远航在家里吃完中午饭，背着牛皮背包溜达的来到了段里。运转车长史树国刚刚退完乘，他见肖远航背着皮包走进了派班室，便问道：“小肖，你走哪个车？”史树国是一个老运转车长，经常坐肖远航他们的车便乘，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做为列车段的一员，他当然知道客运不让男的走了，全段一共就这么两个男列车长来走运转，大家都知道这个消息。肖远航笑着说：“史师傅，我一会儿走3188次，你这是才回来呀？”史树国说：“是的，刚从辽城回来，3188可是一趟好车啊，我都半年多没排上过这个交路了。”“3188是趟好车？”肖远航不由得疑惑问道：“是指走的时间短吗？”史树国秘密的一笑说：“当然不是！”“那是怎么个好法？”肖远航更加疑惑了。史树国拍了拍肖远航的肩膀说：“兄弟，你就别问题了，等你走完了就知道了！”说着，几派班员老李打了招呼，就背着皮包回家了。肖远航有些莫名其妙牟走到派班室的窗口前，一边把自己的名章扔给里面的派班员盖章出乘，一边问道：“李师傅，史师傅刚才说3188次是趟好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老李一边拿过肖远航的名单盖到乘务曰志上，一边撇了撇嘴有些不屑的说：“什么好车不好车的，还不是为了贪图那点小便宜！”3188次以及返程乘务3187次是图定的代用通勤列车，沿线的铁路通勤职工凭借通勤票可以乘座守车，包括沿线的铁路职工家属，她们凭家属就医票可以乘坐这次列车就医或采购生活用品，肖远航学了一个多月的运转车长，当然知道这些。当然，乘坐这次列车的不都是沿钱的铁路通勤职工和家属，还有沿线的农民赶个集卖个菜什么的，为了省下车票钱，也乘坐这趟列车，一般情况下，给车长拿点菜，送盒烟，再说点好话，车长也就睁一眼闭一眼让她们坐了。老李一说是为了贪图那点便宜，肖远航还以为是私自拉车占那点小便宜呢。肖远航接过老李递过来的自己名章，笑着说：“能整点菜，抽盒烟，弄个三瓜两枣的就叫好车啊？”老李望着肖远航说：“小肖，你是真不知道啊，还是假不知道？”肖远航说：“我才走几天运转，能知道啥呀？”说着，从兜里拿出软中华，给里面的老李扔了一支说：“李师傅，抽颗烟，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边说边拿出火柴自己点上火。因为与老李隔着窗口和宽大的工作台，想给他点火也够不着。老李拾起工作台上的烟看了一看，呵呵一笑说：“大中华啊，很长时间没抽到过了！”说着自己点上了火。客运和运转出退乘都在一个派班室，肖远航和老李很熟悉，他经常求肖远航在黄海给捎一些东西，比如海鲜、黄海啤酒、钙奶饼干什么的，肖远航从来都没驳过他的面子，每次都是十分热情给他捎。老李美美的吸了一口烟，然后说：“小肖，看来你真是不知道，我告诉你吧。”说着看了一眼派班室。因为是中午，没有出退乘的客运班组，科室干部也都回家吃饭了，派班室里外就他们两个人。老李接着说：“你去的3188次没什么，主要是回来的3187次，古河的大烟贩子经常用这趟车往古河运烟，你也知道，古河站查得很严，一旦被查到就是没收，3187次在清城是半夜1点35分开，早上4点15分到达古河，所以他们选择用这趟车带烟。”肖远航说：“他们想带就带啊，我不让他们坐不就完了吗？”老李低声说：“小肖，你就别那么天真了，他们可都是社会上的人，很有势力，如果你不带他们以后报复你怎么办？”还没等肖远航说话，老李接着说：“他们其实很讲究的，每次带烟事先都把清城车站、车长，和本务司机弄明白，一般情况下会给车长一条中档的香烟，外加两盒好烟，大家都心照不宣，列车在进入古河车站之前，司机会摞一闸减速，他们会在预定的地点把香烟从车上投下去，下面有专人接，这样就避开了车站那一关，因为接他们有烟可拿，很多车长都想走这趟车，走一趟车有这么大的实惠，他们当然说这是好车了！”肖远航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心想这烟贩子想出的办法还挺绝，和自己从林泉倒腾松树子的办法有一拼，看来“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句话很有道理啊！肖远航和老李又聊了几句，然后背着皮包去了古河车站，今天3188次只编组了11辆车，只有2个站有甩挂作业，一路十分轻松的到清城车站。到运转室签字交接完，便到清城乘务员公寓休息，这趟车是固定交路，回去乘务3187次，在清城公寓可以休息10个多小时，时间足够了。肖远航在公寓食堂吃完饭，回到房间取洗漱用具，想到浴池冲个澡，这时门被敲响了。他走过去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两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其中一个笑着说：“你就是今晚走3187的肖车长吧？”肖远航以为他们是公寓的工作人员，点头道：“是的，你们有什么事儿么？”男子说：“肖车长，是这样，我们也是古河铁东的，在这边弄了几箱烟，今晚想坐你的车捎回去，你段的许多运转车长我们都熟悉，你可能是新来的，不认识我们。”“烟贩子还真来了！”肖远航心里不由得感叹了一声，见这两个男子的态度十分的恭敬，说话也十分的客气，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肖远航虽然不怕他们，但也没必要和他们过不去，大家都是出来讨生活的，能给个方便就给个方便，反正这也不是什么违反原则的大事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