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近距离的射击顿时将对方的脑袋打的粉碎,红红白白,黏黏糊糊的东西顿时溅的四处都是,在无头尸体硬挺挺的倒下后,老何终于有时间看上一眼倒在地上的那个小胖子了。
伤口的血已经开始凝固了,混合着气泡的血沫子沾满了胸口,时不时鼓出来的一个巨大的血泡,在轻微的震动下无助的破裂开,将体内的那点生命力,迅速的蒸发到空中。
仿佛又回到了过去,那个战火弥漫的猫耳洞,时不时摸上来的越军特工,以及震的心脏都要吐出来的猛烈的炮火声,老何只觉得眼前的人和物都变的血红一片。
※※※
阵地被突破的毫无悬念,也不可能有什么悬念,永崎信行在望远镜里清晰的看着自己的士兵利索的躲过障碍物,然后灵巧的翻进了战壕,而与此同时,那顶一直如同鸣蝉一般嘈杂的高射机枪也站一瞬间停止了怒吼。
一个排的冲锋,在坦克炮和迫击炮的掩护下,很轻松的就冲了上,而更让人欣慰的是,此前两天一直缠人的敌人低空火力和后援火炮现在也如同放假了一般,消声灭迹,不过即使敌人出现恐怕也无法挽回败局的,飞行队的大部分武装直升机以及特科高射中队都安稳的埋伏在自己身后,只等敌人出现,立刻给予他们毁灭性打击。
所以良好的开端预示着进攻的顺利,顺利的过程预示着完美的结局,眼前这种情况,永崎信行实在不知道对方还有什么回天的法术,西想到这裏,他随手对身边的参谋命令道:“派遣第二中队跟上去。”
对方显然要拔出手枪,可是老何速度却要比他快的多,抢步向前轻松的挑开对方手中的步枪,同时后边的枪托已经轮圆了砸在那名慌张的小队长肩膀上。
骨折的声音顺着木制的枪托清晰的传了过来,而在对方倒在地上的刹那,老何已经扑上去,在对方的胸口补了一枪。突突,血肉四溅,在对方身体仍在抽搐的时候,老何已经顺着战壕跑向了另外一名日军身后。
“殷勇合雷~~!”老何的声音一瞬间压过了炮弹的爆炸声,传到战壕另一端殷勇的耳朵里。
※※※
第二中队冲的很顺利,在机关炮的掩护下,敌人的火力已经完全哑了下来,很快的,战士们已经冲到了阵地前三十米的地方,可是就在打头的曹长绕过坦克残骸准备向前冲的时候,忽然几声连续不断的爆炸声,让冲在最前面的士兵顿时倒下了一大片。
透过望远镜一直观察着战斗情况的永崎信行顿时的一愣,但是紧接着,一幕更加让人吃惊,更加血腥的场景在眼前上眼。
※※※
一名全身已经被鲜血染红的中国士兵,脱着长长的步枪,硬生生的将先前的一中队的一名上尉挑出了战壕,而紧接着,他也跟着一跃而出,对着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上尉,冷酷的扣动了扳机。
永崎信行似乎都能听见他射出的子弹与地面石头所发出的撞击声,血与碎肉混合着硝烟和跳弹撞击出的火星不断的在对方周身腾起,而对方仿佛如同发泄一般,在打完一梭子子弹后,从容的如同刚做完一件舒心愉快的事情一般,转身跳回战壕。
所有人都被这冷酷的场景所震惊,甚至连狙击手都忘记了自己的职责,而是目瞪口呆的透过瞄准镜,看着这连电影里也不可能出现的一幕一直到结束。
所有人都疯了,无论是新兵还是老兵,战场上的一切规则和命令,此刻都成了繁文缛节,战士们发疯一般的与敌人纠缠起来,撕,咬,拉,扯,一切看起来都混乱不堪,但是所有人的目的却惊人的一致——至对方于死地。
时间仿佛很长,又仿佛很短,当一切终于再次平静下来的时候,众人才发现,自己仍然活着。
敌人没有再次发起冲锋,不但如此,甚至退的很迅速,看着敌人在坦克的掩护下,交替的向后退去,老何仿佛感觉到全身的力量也被对方带走了一般,立刻酸软的委顿下来。
那个胖乎乎的新兵,身子已经彻底凉了,看着他仍然惊愕的眼睛,老何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此前的一幕幕——如同崇拜英雄一般崇拜着自己,不厌其烦的打听自己的一切,或者干脆靠近乎的拿出与他有关的所有东西,一有时间便有一搭没一搭的与自己聊,聊他的家,他的同学,他以后想做什么,他妈又来信了等等等等,随着这一幕幕重现在眼前,老何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顿时热了起来。
他不敢想象,那个在他儿子看来喜欢唠叨的妈妈,在知道自己儿子牺牲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只要一想到这点,老何就觉得自己不是人,如果现在有谁说用自己的命去换他醒过来,老何觉得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力气随着无泪的悲恸而逐渐的恢复过来,生离死别的一幕虽然已经见的多了,但是每次仍然如同被割开的伤口一般,疼的让人揪心。可即使是这样,仗还是要打下去的,退下去的敌人还是会上来的。
“所有人,下坑道,准备氧气~~!”收拾了一下心情大声对着仍然幸存的战友们喊道。
※※※
全体撤至安全距离,“云爆弹准备覆盖敌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