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阁下,敌,敌人,敌人的飞机!!!”看着仍然在不断催促的高桥,警衞大喊着拉动着他的衣袖,而在下一时刻,巨大爆炸声轰然间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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扩大了的搜索范围,终于让JH-7编队找到了可以发泄的对象,徘徊在崎岖山路中的敌人装甲车队,在空中看来仿佛一群散放的绵羊一般,当飞机迅速的降低了高度和速度后,后座的武控官立刻迫不及待的将车队纳入火控雷达的锁定范围之中。
机翼下的两支火箭巢率先开火,无控火箭仿佛蛰人的黄蜂,不断的在车队四周爆炸着,森林里参天大树仿佛也经受不起这如此猛烈的打击,瞬间倾倒一片。
原本掩映在森林小径内的车队,此刻终于彻底无余的暴露在编队面前,尾随长机身后的JH-7毫不犹豫的射出了机翼下的红箭-8型反坦克导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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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朝鲜战争中和美军装备对换一下的话,那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唯一能在5千年裡生存下来的四大民族。有着超出常人无法理解的忍耐与坚强的现代化中国人民解放军,将会闪烁出什么样的光彩?此刻的战场作为答案,很好的回答了以上的提问。
威力巨大的反坦克导弹仿佛切入黄油的餐刀一般,瞬间将73装甲车的装甲如同锡指般轻易的撕开,整个车体顿时被炸成四分五裂,破碎的车体四散飞溅,有些竟然超过森林里最高的树木,可是当当仔细看去,却发现,那被崩起最高的赫然是一颗人头。
烟雾发射器如同不要钱一般将烟雾弹扔满整个山头,灰黄色的烟雾让山头仿佛变成一个头发着火的巨人,看起来异常滑稽。可惜被烟雾所覆盖的车队却无法依靠这无形无质的东西来保护自己,紧随先导的双机身后的整支JH-7编队,早已经选好各自的目标,翼下的导弹如同愤怒的黄蜂一般,一头扎进那团巨大的棉花糖中,并且用自己的殉难让这支棉花糖变的更加巨大。
面对猛烈的空中打击,73装甲车上的士兵终于醒悟,相比那薄薄的装甲,勇敢似乎更能保护他们,车身上12.7高射机枪终于开始怒吼着还击了。密集的子弹点缀的整团烟雾如同一只发怒的刺猬。
子弹雨根本无法触及到灵活的如同蜂鸟一般的JH-7,简单的一轮攻击过后,整个编队如同一群捕猎的鹰隼般,以整齐的对形做了个高难度的小半径侧转后,再次发动了袭击。
机翼下的反坦克导弹仿佛廉价的手榴弹,看似漫无目的的倾泻在山头,连番的爆炸终于吹散了那丑陋的烟雾,让山头显露出了原本土地的颜色——黄色的丘陵中一块黑色醒目的点缀其中。
攻击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似乎仅仅在一瞬间,但是所带来的震撼却达到了让人无法承载的地步,当JH-7编队终于满意的抖了抖空空的双翼返航后,幸存的高机射手带着满脸的鲜血仍就木然的扣动着早已经放空的机枪,瞬间变的寂静的战场上,枪机叭叭的撞击声,在遍布四周的战车残骸的托下,显得那么寂然和孤独。
距离战场几十公裡外的山脉中,看着渐渐散去的烟雾,角裕行终于默然的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望远镜,身后的雷达兵在关上便携屏幕后,用低沉的声音对他说道:“长官,敌人战机编队已经返航。”
“命令特科高射大队原地部署,其他部队,立刻全速向元山前进,我们无法预测敌人下一波空中打击是否会出现,什么时候出现。”听到雷达兵的报告,角裕行无奈的命令道,空中掩护的失误,让他只能命令高桥一部紧急暴露行进路线,否则刚刚那一幕将会上演在自己身后那成群的90坦克身上。
战斗似乎终于结束了,时间短暂的仿佛过了一刹那,可是就在这看似短暂的一刹那,新成川已经完全丧失了他作为城市的一切作用。
丁文彦作为战后第一批踏上新成川的军事指挥官员中的最高军衔者,陪伴他的是一群挂着五颜六色勋章的朝鲜军官。看着眼前变成一片废墟的城市,丁文彦忽然觉得胸口发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敌人的进攻是猛烈的,我们的抵抗也是顽强的,多亏了我们伟大的领袖,人民心中的太阳,最高统帅金正日英明的领导,我们才能完全打败日本侵略者凶猛的进攻……”同行的朝鲜军官似乎并没有看到这断壁残垣所代表的牺牲,仍然大声‘唱’着那无聊的颂歌,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丁文彦的一声大喝制止了下来。
“你们的领导既然那么英明,为什么没见到他的哪怕一丝一毫的增援?敌人轰炸的时候他哪去了?看看你旁边的尸体,他们死的时候,心中想到的绝对不会是什么狗屁统帅而是他老娘,在他们在敌人的炮火中大声咒骂的时候,你的那个英明的最高统帅在那呢?别在这裏恬不知耻的说什么我们我们的,我的士兵在流血牺牲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你们的身影。”一贯冷静的丁文彦面对眼前的一切似乎也最终抛弃的他那看似冷酷的外壳,当听到对方那仍然一如既往的赞颂时,他再也无法按捺心中的愤怒,大声斥责起来。
或许当初在发现敌人进攻的时候,江东的守军立刻向霞岚山附近迂回,即便只是佯装,也会让敌人因为担心退路被劫而被迫提前结束进攻,如果当初距离新成川更近的平壤能派遣战斗机威慑一下对方的空中力量的话,那么损失也不会这么惨重,如果……可惜所谓的最高太阳,在那一时刻所表现的却是比常人还不如的自私和怯懦。
根本没有如果,冷冷的看了一眼一脸赧然的对方,丁文彦回身对身边的中国参谋命令道:“立刻组织人员,统计一团二团最终受损情况。”
经过这简短但却猛烈的战事后,新成川似乎暂时失去了自己的作用,修建队伍甚至没有得到修筑铁路的命令,敌我双方都因为对新成川的漠视而逐渐的转入战略僵持,当然或许有人是有意的,有人则是无意的。
先崎一终于如愿的表达了自己的意图——至少让敌人知道了,日军仍然有能力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摧毁任何坚固的城防或堡垒,原本失去的信心和士气在这次战斗后,如愿的开始逐渐恢复过来,而敌人似乎也最终收起了他们的自大,开始表现的谨小甚微。
新成川重大的伤亡也让总前指的一些人终于清醒过来,战前的布局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已经显示出了他的局限性,现代战斗不是一成不变的,至少不是程式化的。
丁文彦等人被重新召回总参,新的战役部署成为难得的战争间歇中的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