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始于佐世保(丁文彦篇)(1 / 2)

“这份计划是不是你拟订的?”第一军军长此刻如同愤怒的狮子一样,须眉皆张的怒视着对面的丁文彦大吼道。

“是的,是以我为主,由作战科负责草拟的。”面对这个年龄足以当自己父亲的老将军,丁文彦恭敬的站起身来回答道。

“为什么派第一团打阻击,天知道,战役时间布置完全可以支持到增援部队进驻佐世保,为什么还让第一团在阻击线上拼?”听到丁文彦的回答,老军长立刻愤怒的质问道。

“按照战役部署以及相关的条例规定,作战计划在未完成之前,不得透露具体部署。”听到对方的质问,丁文彦表情平静的说道。

“不要给我打马虎眼,我问的是,为什么让第一团去执行一个完全不相关的命令?”听到丁文彦的回答,老军长再次重复道。震耳的咆哮声立刻让原本喧闹的作战科瞬间寂静下来,而守衞在门口的衞兵也因此警惕的端起枪走了进来。

“这裏是我的办公室,如果方便,我们进去说。”左右看了看同事一眼,丁文彦挥手制止了衞兵,随后指了指旁边的办公室,率先走了进去。

“按照规定,我不可以透露战役的相关部署,不过这次我破天荒的破个例。”看到老军长尾随进来,丁文彦随手将房门关上,然后低声说道。

“那是你的事,反正今天我要没有个合理的解释,我绝对不会罢休的。”一屁股坐下,老军长霸道的说道。

“是的,必须要有个解释,否则我也不会原谅自己的。”听到老军长的话,丁文彦轻轻的叹了口气随后说道。

“按照之前所拟订的计划,我们需要两座城市收容敌人的残兵,以便集中消灭,这么做的原因有两个,第一,我们的兵力不足以进行反游击战,尤其是在敌国的领土上,第二,我们无法处理安置数量庞大的战俘,综合以上两点,对于敌人需要以优势兵力集中歼灭。”丁文彦在轻轻的将一根烟递到老军长面前后,细致的解释起来。

“但是,敌人恐怕不会按照我们的安排,所以为了顺利实现实现所构思的战略意图,我们在对敌作战中,故意保留了两座城市,久留米和佐世保,以便让敌人收留溃兵方便我们集中歼灭。可是在经过战时预测和战后统计后,我们发现,敌人残余力量显然比预想中的要大的多,战役第一步意图并没有完全实现,可是第二步计划则迫切需要佐世保这座天然的深水良港,所以,我们采取诱敌战术,让他们转移至久留米地区集中歼灭。

可是计划没有变化快,久留米地区的防御设施比预想的要坚固和庞大,我们的支援火力显然无法达到绝对优势,这是刚刚发来的统计报告,投射火力密度已经达到每平方公里至少两万发炮弹以上,维持对二百平方公里的久留米地区进行饱和轰炸,已经占据我们近半的支援火力,但是即使是这样,仍然无法实现预期目标,所以,后勤空虚导致我们只能以巷战弥补不足,可是要怎么让敌人乖乖撤回到佐世保呢?

我们不是敌人,不了解对方统帅的想法,可是我们可以通过外在的手段来左右他,殷勇进行的阻击战对于时间的拖延实际上毫无意义,但是他却可以坚定敌人向佐世保撤回的决心,他的阻击打的越激烈,敌人就越希望突破阻击线返回佐世保。我们不能让敌人放弃进入佐世保,因为那样的话,在九州岛那庞大的地域内,我们将耗费数倍力量去搜索追踪化整为零的敌军部队。到那时,战役的突然性将丧失殆尽。

我不是在拼队伍,也不是在拿殷勇所在的一团送死,而是我知道,这样艰巨的任务只能由最出色的队伍来完成,放心,我不会一直让一团守下去的,目前在敌人后面,策应的机动部队已经准备完毕,正迅速赶去,到时候,追兵将左右敌人前进的方向。

我不是冷血,但我是个参谋,我的职责限定我,必须抛弃情感,用理智决定一切,我需要去考虑我们失败后要怎么办,我只需要考虑我们要如何取得胜利,我不需要考虑士兵们是否撑的住,我只需要考虑谁最是最适合任务的人选。

一团不是在毫无意义的消耗,他们是在进行着战役欺骗中最重要的一环,当敌人撤退到佐世保城内时,就是为一团授勋的时。”一瞬不瞬的凝视着老将军的双眼,丁文彦缓慢的将所有的一切和盘托出。

“我无法左右你的计划,那不是我作为军人应该做的事,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可能是个合格的将军,但是你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士兵。”听完丁文彦的解释,老将军凝视了对方良久,再次站起身来郎声道。

“来人,带军长去临时休息室休息,告诉警衞,十二点之前,不许军长离开!”默然的点了点头,算做对对方评论的同意,丁文彦忽然大声对门口的衞兵喊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全副武装的衞兵出现在老将军身后时,他立刻诧异的询问道。

“对不起,老军长,我刚刚违反条例透露了战役部署,按照规定,为了保证不泄露军事机密,相关人员必须在计划执行之后才准许离开前指。放心吧,我会策应殷勇他们安全离开的。”听到对方的询问,丁文彦拿起桌上的军帽端正的戴在头上,随后解释道。

“啪,我收回之前的话!”听到丁文彦的回答,老军长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忽然向他行了个庄严的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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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洋洋的躺在地面上,勾起了殷勇早先在家乡河滩上午睡的回忆,同样是这么温暖松软的土地,同样是这个阳光不温不火的时节,唯一不同的是,一个是在家乡平静的小河边,一个是在战场上。土地似乎没什么不同,唯一的不同就是,身下的土地是被炸弹炸的异常松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