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前,日本人为这种战法起名叫‘铁壁合围’。”
※※※
制高点上的火力在整个城市的头顶构筑成一道交织在一起的火网,所有敢于出现在这火网下面的敌人,都会在被发现的依始被猛烈的火力重复的覆盖覆盖,再覆盖。街道上,破碎的尸体仿佛成为了城市内的主流,各种颜色的血迹,喷染在陈旧的墙壁上,构成一副副极具抽象意味的图画。在这样一边倒的打击下,有勇气发动袭击的敌人最后的结局只能是抛尸当街。
城内,原本密集的枪声终于逐渐稀疏下来,诱饵在起到了自己应有的作用后,终于意犹未尽的返回自己的驻地,此后所剩的该是步兵们擅长的工作了。
殷勇并不满足于简单的将敌人限制在自己构成的网格之中,限制住敌人行动和消灭敌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将敌人放任的留在广岛,显然就如同将自己放在刺刀前一般,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既然如此,除了消灭掉,没什么其他的选择。
增援来的二师三师在公路交通被完全控制后,迅速的进入到城市中,而在队伍中略显笨拙的坦克被毫不迟疑的留在城外,士兵们乘坐着轻便的步兵战车,在网格般的区域内迅速的穿行着,一队队士兵在经过简单的准备后,逐步向区域内的建筑接近。敌人失去了联系,失去了相互之间的支援,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守衞在自己藏身的建筑内负隅顽抗。面对此种情况,只有无可偷懒的短兵相接外,没有任何捷径可走。
“哐!”炮火代替了破门锥,在一发三十毫米机关炮的打击下,那外表古朴的大门瞬间不翼而飞,随后连串的手榴弹和闪光弹仿佛不要钱似的,被逐一扔进房内,接连响起的爆炸所掀起的烟尘将士兵们身上簇新的军服罩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按照CQB队形紧紧拥在一起的战士们在灰尘仍然弥漫时,就迅速的冲进黑洞洞的大门,随后,刚刚恢复点寂静的建筑内,立刻响起阵阵枪声,黑暗中,枪火如同闪光灯一般,不断的在黑暗中闪烁着,每一次耀眼的光芒闪过,都如同定格了一副画面一样,画面内,反抗的日军民兵用自己的动作凝固着生命中最后一个动作,仿佛一出默剧一般,仅靠身体的语言,转述着自己对生命的留恋。
无法增援,无法移动,在控制的相当严密的网格化的城市内,平民游击队彻底被牢牢的困在一座座建筑内,丝毫无法动弹,在绝对优势的兵力围剿下,每座建筑物仿佛都如同即将遭到清洗的污浊一般,在密集的枪炮和火力中颤栗着。
“哒哒!”短促的机枪声响起,楼房外墙上顿时被打出几个丑陋的疤痕,阳台处,试图顽抗的一名中年人,在子弹巨大的冲击力的带动下反弹着撞在墙壁上,随后又因失去平衡而瞬间从阳台掉落到地面。
尸体仿佛沉重的口袋一般,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看着摔的有点变形的尸体一眼,战士们从容的挎过尸体冲向楼房。
相比于阳光明媚的市外,早已断电的楼房内,显得那么的阴暗而寂静,军靴踩踏在地板上,响起一声声轻微的咯吱声,警惕的转动着枪口,角落里在光线下跳动的尘埃看着是那么的诡异,枪口瞄准下,战术手电一寸寸的寻找着敌人的踪迹。
可是事与愿违,似乎之前那奋起抵抗的中年人已经是最后的抵抗者一般,四周没有任何动静。
顺着楼梯走上二楼,阳光顺着被炮火炸开的漏洞撒进屋内,让整个空间顿时明亮起来,地面上,瓦砾碎石随处可见,几具尸体点缀其上,竟显得那么的和谐。墙壁上,暗红色的血迹显示着这些人早已经死去多时,看着眼前这一幕,众人知趣的放下手中的步枪。
“命を助けます,助けて!”一阵低沉的呼喊声,让众人再次警惕的举起步枪,循声找去,在走廊尽头的一件狭小的房间内,一名半身被鲜血染红的女子正抱着一个十多岁的小孩低声哀求着。看到众人出现,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后无力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过去。
“解除武装。”当先的一名战士首先走过去,一脚踢开放在对方身边的M9冲锋枪,随后向身后的众人做了一个安全的手势。
“第五小队请求医疗人员,清剿区内发现一名重伤日本平民,开放式气胸,同时发现一名受伤儿童,年龄……”
“私の祖国!”看到身边的士兵,女子吃力的将怀里的孩子向对方递去,同时口中低低念叨着。
“你说什么?”听到对方的叨咕,战士在接过孩子的同时,奇怪的反问道。
“My country~!”日本英语恐怕只有日本人可以听的懂,可是在战士触摸到孩子的脉搏时,却忽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小心!”大喊的同时,战士猛的抱着孩子向地上窝倒,下一秒钟,一声沉闷的爆炸声随即从对方身下传来,爆炸的威力将战士的身体高高抛起,又重重落下,而在他身下的孩子尸体,此刻早已经变成一团模糊的血肉——一枚进攻式手雷在此前早已经藏在孩子的尸体,在递送孩子的时,引信已经被拉开。
冲击波将众人震了个趔趄,忍受着耳朵里传来的蜂鸣,看着躺在地上虚弱的笑着的日本女人,队长冷冷的拉动枪机,对准对方打空了整整一梭子子弹。看着对方被打成蜂窝状的尸体,在场的所有人都表现出了极度的冷酷,表情冰冷的注视着发生的一切。
“唯一的好日本人,就是死的日本人。”重复着不知何时流传在部队中间的偏激言语,队长小心的抱起阵亡的战友,向楼下缓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