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中国人最终的目的是哪里,或许他们想要打到莫斯科,或许,下一秒就停止前进。
迈克尔·马伦不喜欢这种将自己的期望捆绑在别人的行动上的感觉,作为美国这个最强军事国家的指挥中枢,他觉得,有必要采取一些行动来限制住中国人。
“巴诺先生,我觉得,无论有什么借口,你都应该派遣你的阶段,去白令海峡附近,威慑一下中国人的背后,至少让他们知道,身后时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迈克尔·马伦用带有不满的口气向电话那边的巴诺训斥道。
巴诺明白迈克尔·马伦的意思,或者说,这个意思在之前就是他传达给上将的,但是,此刻他却要违背自己的意愿,原因很简单,敌人的一个师此刻出现在了一个他本不该出现的地方。
按照预先的估计,中国人向防线发动的进攻以及其后的孤军深入,显然不过是牵制手段,可是现在看来……
巴诺在半个小时之前,还确信中国人绝对是为了牵制自己而故意派遣部队前进的,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在遭到空中打击之后的敌军,却仍然继续前进着,地图上,代表着那支部队的红色箭头仍然执拗的缓慢向前,或者说,压根没有一丝停下的意思。
这或许就是中国人所谓的兵法虚实,按理来说,现在巴诺应该命令自己率领的海军陆战队伍立刻返回舰队,然后在远东地区发动一次小规模的袭扰,以便牵制仍然在大陆上前进的中国人。
可是现在看来,部队却暂时无法调动。敌人如果就这么长驱直入的话,那么随之而来的就是冲突的爆发,单靠日本人根本无法守住防线,如果真任由日本丢掉,那么美国将再也无法染指远东。
“中国人到底想干什么?”巴诺再次向自己提出了这个无数次提到过的问题,虽然他知道,答案永远会在中国人希望暴露他的时候得到解答,但是此刻他不禁要一遍遍的询问自己。
“再次对敌人进行空中打击!”巴诺想到这裏,转身下达命令,他希望打出敌人的意图,但是,本洲中部多山的环境却让他对打击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巴诺不知道中国人到底想干什么,其实,丁文彦自己都不知道。
“等!”命令上只有一个字,看的丁文彦和张曙光一片茫然。总参对战役申请的命令回复就是等,若不是张曙光知道总参那些老头子们一个个都是翻云覆雨的大人物的话,他真的以为老家伙们得了老年痴呆症了。
“什么意思?”看着简短到只有一个字的命令,张曙光向丁文彦询问道。
“不知道!”这恐怕是丁文彦回答的最干脆的一次,对于老头子们的命令,他有的时候也摸不到头脑。
“什么意思你会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你是蛔虫出身呢,目前的战役部署到底行不行的通,如果与敌人爆发小规模的战斗要怎么办,未来对于俄罗斯和日本,要做何打算,总参总不能一个字就把我们打发了吧。
殷勇还傻呵呵的往前冲呢,远东的部队也快到通古斯河了,床也上了,裤子也脱了,这个时候让我们等?开什么玩笑。”张曙光有点急噪,语气中透露着不满。
“哪那么多废话,总参让等就是等,你想干什么?违抗军令吗?战争又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左右的,说不定这裏有玄机。”丁文彦虽然也摸不清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此刻他却选择无条件服从命令。
“好,那我通知部队立刻停止前进。”张曙光生气的一剁脚,转身向外走去。
“回来,谁让你命令部队停止前进的?”丁文彦一嗓子把张曙光喊了回来,生气的询问道。
“可是,命令上不是让我们等吗?”张曙光奇怪的反问道。
“等,只是让我们维持现状。”丁文彦再次看着纸上那苍劲有力的大字,缓缓的猜测道。一切似乎应验了,丁文彦的猜测,就在他命令部队继续前进时,欧洲也在发生着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当乌克兰总统尤先科颇为急切的在文件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时,坐在他旁边的欧盟总统赫尔曼·范龙佩,却仍然在修饰着自己名字上的R。
对于此刻的欧盟来说,这无疑是品尝战争胜利的果实的最好时刻,乌克兰加入了欧盟预示着这仅仅是个开始,此后随着俄罗斯的分裂,各个小国的加入,将使欧盟将不用再面对亚洲大陆而毫无屏障。
耐心的写完自己的名字,赫尔曼·范龙佩笑着转过身,刚刚把手伸到尤先科面前,对方就迫不及待的抓住他的手摇晃起来。
“欢迎加入欧盟!”赫尔曼·范龙佩声音蕴涵感情的说道。
“我们都期待这一天,不是吗?”尤先科笑着回答道。
战争期间的仪式相比和平时期要简短和朴素了很多,当在赫尔曼·范龙佩的邀请下,尤先科转很走入饭厅时,赫尔曼·范龙佩却并没有一同跟随,“中国人在哪里?”目送着新加入的乌克兰总统的离开,他转身向随行秘书询问道。
“阁下,他在偏厅等候。”秘书压低声音回答道。
赫尔曼·范龙佩点了点头,转身向偏厅走去。中国人的到来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对于战争中时而对立时而团结的双方来说,默契,敌意,和媚眼一个也不能少。
“您好,总统阁下,您可以称我为张先生。”走进偏厅,对面那个中等身材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国男子立刻站起身迎接道。
“哦,张?一个在中国很普通的姓氏,另外,张先生,我只是欧洲理事会常任主席。”范龙佩在机敏的回答了一句后,转而打量起眼前这个中国人来,一个很普通的面孔,即便是放在中国也不会被一眼认出来,这个人就是中国人派来的密使?范龙佩有点奇怪。
“至少她不代表北约,不是吗?”张先生的微笑掩盖了话语中的锋芒,似乎听起来让人不那么唐突了。
“是的,概念上双方是完全不同的。”范龙佩点了点头,明确的承认道。
“看来我们找到我们的共同点了,总统阁下,我觉得,至少在我们面临冲突前,有必要好好坐下来谈谈。”张先生轻笑了一下,转而开口道。
“我是在会议前给您挤出了十分钟时间,不过现在看来,我们有必要将时间再延长一点。告诉他们一声,宴会我可能要迟到一会。”范龙佩转身向秘书说道,随后再次微笑着看向张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