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利亚,占领了戈兰高地。”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身边,国防部长低声报告道。
“他们终于得到他们需要的东西了吗?”内塔尼亚胡出人意料的没表现出惊讶和担心,而是平静的让人疑惑。
“是的,希望他们不要就此停止。”国防部长继续说道。
“当然不会,阿拉伯人永远是贪婪而不知进退的,他们获得胜利就以为胜利一直跟随着他们,我相信,这一次他们会再次被证明是错的。”内塔尼亚胡笑着预言道。
“第七旅怎么办?”国防部长继续询问道。
“我相信,他们不会有问题的,不过让我奇怪的是,他们竟然被一个师挡住了去路。我原本以为他们可以吸引更多的敌人。”内塔尼亚胡摇头猜测着。
“是的,听说是SD新派来的部队。”国防部长补充道。
“算了,这些不是重要的,我想,我们给了他们足够大诱饵,下一步,我们将获得足够大的利益。”内塔尼亚胡微笑着摆了摆手,继续看着面前的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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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兰高地再次回到叙利亚的手中,回去的速度甚至比他丢失的速度还要短暂,以色列人仿佛完全放弃了防御这裏,仅仅是象征性的抵抗了一下后,就迅速的溃败离去,将这片面积一千多平方公里的战略要地拱手送给了叙利亚,一切来的太突然了,突然到无法让人迅速接受。
虽然以色列人曾经在1999年提出过有限归还这裏的议案,但是却被叙利亚断然否决。对于他们来说,完整的戈兰高地比什么都重要。而此刻,这片离开已久的土地终于再次回到他们手里,而且是用最有尊严的方式从敌人的手中夺取的,这种感觉足以让叙利亚人为之疯狂。
巴沙尔·阿萨德此刻清晰的感受到了操纵历史和创造历史的滋味,光荣和成就感让即便如他一般的老政客都感到激动和失态。一切来的如此简单,简单到让人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巴沙尔·阿萨德在冷静了好半天之后,才知道,这一切是真的,此刻的叙利亚终于用自己的行动洗刷了自己的耻辱,这是一份荣耀,一份由前辈们不断积累,并最终由他领取和获得的荣耀。
“我想,下面该进入叙利亚的时刻了,告诉前线的小伙子们,全力进攻,我希望以色列人能知道,他们刚刚犯了多大一个错误。”巴沙尔·阿萨德此刻觉得,如果仅仅完成了历史使命并不够,他需要在这个时候创造一个历史,完成阿拉伯国家长久以来的夙愿,如果说之前的荣誉属于叙利亚,那么,现在这个决定所得到的荣誉则完全归他自己所有。
命令在电波的传递下被迅速送到前线,在胜利的喜悦中,士兵身上的疲惫仿佛一下子消失不见,在听到命令的同时,众人纷纷再次跳上还未来得及熄火的坦克,在呼喊中冲向以色列方向。
从戈兰高地到耶路撒冷只需要三个小时的车程,巴沙尔·阿萨德觉得,自己没必要因此放弃这个光荣的时刻,他希望,自己的军队,叙利亚的军人能成为第一个进入耶路撒冷的阿拉伯士兵。
轰鸣声中,坦克组成的钢铁车流滚滚向前,在中东那本就贫瘠的土地上卷起一阵阵烟尘,在前方,太阳在脱离地平线的束缚前,已经毫不吝惜的将光芒撒向四周,将肆虐的黑暗驱逐的一干二净,在晨起的光芒中,T-72们蜂拥着向前方已经依稀可见的圣城冲去。可是,胜利真的是唾手可得吗?在战争结束前,恐怕没人敢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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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笼罩阵地,在清冷的月光照耀下,蜿蜒阵地如同一条条丑陋的伤疤,雕刻在大地上。时不时传来的一声爆炸,以及爆炸所产生的光芒和燃烧的火焰,不禁没有照亮天空,相反却让黑夜变的更加漆黑。爆炸中心,那如同岩浆般的火光不断吞噬着周遭一切的生命,滚滚黑烟则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融入四周。
阵地上,交错纵横的枪火和炮火醒目的在黑色的背景下闪烁着,拖曳出的光芒让四周变的蒙胧一片,延绵的阵地,都在这光芒的笼罩下不断的闪烁摇曳着。
以色列人的炮火仿佛无边无际,每一处阵地,每一处工事都在这死亡的炮火笼罩下,组成阵地的沙袋与钢铁早已经不知趋向,挖掘的壕沟浅的如同儿童们的杰作。阵地前后的树木,只剩下半截秃秃的树干,焦黑的土地上,到处都燃烧的机车残骸与人体器官,火焰烧灼下,让这些东西散发出一股股血腥刺鼻的焦臭味道。
激烈的交火声连绵不绝,仿佛根本没有终结一般,进攻的以色列士兵,此刻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向阵地发起冲锋了。而守衞在阵地上SD师一团士兵们,更没时间统计自己到底打退了敌人多少次进攻,此刻的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的躲避,射击,再躲避,再射击。
阵地上,双方的士兵们不断的在激烈肉搏着,战壕敌我双方互相举枪射击互,而掩蔽在并不安全的所谓后方的炮火,则在一片混乱中,刺耳的尖啸声中,将如同流星一般的炮弹高高抛起,随后任由他们落在阵地前后左右,一遍遍的覆盖着不知道是被敌人还是被自己控制的阵地上。
此刻,正个阵地在炮火的烧灼下,整个阵地,就如同已经翻滚沸腾的汤锅一般,四下迸溅着,上下翻滚着,是不是翻出一具残缺的尸体,或者是充满了死亡气息的面孔。什么是地狱?眼前就是一处不折不扣的地狱景象。
横七竖八的铺满了整个阵地敌我双方的尸体,以及遍布四周被烧的焦黑的坦克,车辆的残骸,在跳跃的火光中,滋滋的发出轻微的响动。在这火光的映衬下,一具具身躯相互纠缠着,撕打着,狰狞的面孔和夸张的动作,显示着他们的意图。
一名以色列士兵死死的掐住一名SD士兵的脖子,咬牙切齿中将对方重重的撞想地面,一个SD上士,用力将手指插|进抓着自己的以色列人的双眼,用力的反转着扣了出来,随后不经意的一甩,将眼球和血迹摔在自己已经肮脏不堪的衣服上。在他们的身边,战友们前仆后继地冲向彼此的目标。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就填上去,如此重复着,丝毫不觉得恐惧和疲倦。
阵地被占领,可是马上就被再次反攻回来。除了战斗,人们的脑海里已经没有了别的念头。 进攻,抵抗,冲锋,生存或者是毁灭。时间似乎已经失去了其概念和意义,在这残酷的战场上,杀戮成为永恒,这裏只有鲜血,只有无休止的战争,就仿佛准备一直进行到世界末日。
可惜,这毕竟不是世界末日,当天空终于泛起鱼肚白时,站在主阵地上的一名以色列士兵被突然射来的一发炮弹变成一片模糊的血肉后,以色列人的撤退信号也在同时发出。以色列人撤了,他们不得不撤下去,因为,在阵地上有一群和他们一样的疯子。
潮水般的坦克和士兵,从狭窄的防线上逐渐退去,在四周残酷的战场环境映衬下,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当四周一切都变的安静下来时,阵地再次平静下来。之前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炮声,此刻忽然消失不见,但是他的余威还残存在人们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阵地前,车辆残骸和树木,肆虐的燃烧着。敌我双方士兵的尸体,则密密麻麻的点缀在阵地每个角落,数量多到让人心惊的地步。配合着眼前这寂静的场景,让人几乎认为这裏是一片坟场一般。
这已经是第七旅发起的第九次进攻了,可是结果依然是无功而返!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进攻却依然被叫停,因为任何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此刻已经趋向于士兵的极限了,如果继续下去,那么在阵地没有被攻克前,士兵们却要率先倒下。
暂时的停战,让战场陷入一片沉默之中,双方的医护兵,趁着这个战斗的闲暇,飞快的在战场上寻找着,拯救着,虽然同为不同的意识形态而服务,但是双方却能在这一时刻保持着克制,仅仅是互相凝视一眼后,就各自为自己的伤员奔忙起来。
战壕内,刚刚获得喘息的士兵们并没有得到休息,在长官的催促下,弹药被重新统计整理,并且分发下去,战壕也被再次挖掘出来,虽然谁都知道,在下一波攻击来临前,战壕会再次变成老样子。
张勇涛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阵地上的,之前在下达了让其余两个团撤退的命令后,他却并没有一同离开,作为这个师的指挥官,张勇涛知道,一旦自己离开,那么这个团就彻底完了。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战壕中。触目所及,一片凌乱,此刻的伤亡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五十以上,张勇涛知道,作为一支部队,此刻他们已经到达极限了,可是,他却不敢下命令让他们撤退,因为,在他们的掩护下,二团和三团已经撤出阵地,如果此刻防线崩溃,那脆弱的摩托化部队将会遭遇第七旅这个机械化部队的屠杀。
可是坚持下去的结果是什么呢?张勇涛不敢想,虽然答案就在他心裏,如果等到天亮,那么在敌人优势的空地一体作战下,不到中午,这片阵地将不会再有一个活人。自己要怎么办?张勇涛此刻陷入一片矛盾之中。
“日!”天空中,迫击炮发射时那特有的声音忽然传来,随后猛烈的爆炸骤然响起,以色列人在炮声中再次出现,准备拉开自己第十次进攻的序幕。爆炸产生的气浪吹打在张勇涛身上,他本能的低头躲闪,忽然发现,留给他思考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是留是走,是取是舍,此刻他要做出的选择,并不仅仅是几个字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