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玛战斗群在殷勇的驱赶下被迫向埃拉特市内撤去,没人知道殷勇为什么留下这样一个缺口给敌人,毕竟在埃拉特的市区内,还留守有一定数量的部队,而在城市的其他三个方向,仍然是欧盟布置下的坚固的防线。殷勇贸然追击进去,唯一的可能就是陷入包围。所以,对于殷勇的将他们驱赶到埃拉特市内,魏玛战斗群的指挥官只能简单的理解为,敌人在匆忙之间没有将缺口堵上。
事实也只能用这来解释,或者如果扩大了来说,就是中国人来不及撤退,在仓促迎战中取得了优势,却无法维持优势。否则,指挥官很难理解,中国人为什么还会留在战场上。设置陷阱吗?中国人真的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要知道,即便是露出一丝一毫的马脚,都可能引来毁灭性的打击,就算敌人敢于冒险,他能保证他的军队中的任何一个士兵不会出现纰漏吗?!
不过现在这些事情已经不是魏玛战斗群的官兵该考虑的问题了,遭遇敌人猛烈的火力之后,他们此刻迫切需要的是休整,对于敌人的猜测,恐怕也只能由专业的参谋人员来完成了。
敌人的追击并不猛烈,况且空中力量和远程打击火力也为魏玛战斗群提供了一定的撤退时间,在指挥官的命令和协调下,士兵们交替掩护着撤入城市内,然后就地设置防线,防备敌人的追击。
夜色中,本该平静的城市仍然显得有点喧嚣,忙碌和咒骂声,以及零星的枪声都让城市多了一丝生气,城市内,已经于驻军联络上的魏玛战斗群在参谋部的协调下,完成的对各个阵地的部署,而敌人似乎也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意图,没有继续追上来。这多少让众人感到一丝安慰,也为他们赢得了该有的喘息时间。
只要一天,不,只要一夜,这一夜平安的过去之后,部队站稳脚跟,那么第二天等待中国人的将是雷霆的报复。一夜,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中国人真的能给他们一夜的消停时间吗?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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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勇下达了停止进攻的命令,这让众人感到有些奇怪,他们冒着危险,冒着酷热潜伏在防线缺口四周,等的不就是歼灭敌人的那一刻吗?原本以为殷勇将敌人放入城内之后,将会率领部队一拥而入,与敌人混杂起来,抵消对方空中火力的威胁,然后在与马学标军配合中歼灭敌人,可是现实却是,殷勇在得到一份电报之后,就迅速的停止了前进,将部队分散开来。当然,对于殷勇,众人是抱有极大的信心的,虽然目前的情况让他们实在有些不理解。
殷勇也知道,自己贸然更改作战计划确实有点出乎意料,实际上,在战斗开始之初,他确实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将敌人驱赶进城市,用城市战抵消敌人的空中火力和远程火力的优势。然后配合着马学标,让敌人吃个大亏之后,顺着防线缺口突出包围。
可是,特战大队发来的电报,却让他知道,有一只黄雀正等在螳螂和蝉之后,来一次饱餐。
“妈的,核武器!!!”殷勇被重点标注的几个字,不由的说了一句脏话,美国人显然要比总参里的老爷们想的诡诈的多,他们从一开始就就存着报复的想法,而这一招如果真的达成目的,也确实能让他们出一口恶气。不过,可惜他们的运气稍微差了那么一点,一头撞在另外一只黄雀的爪子上,撞了个头破血流,也撞开了他们的阴谋诡计。
接下来要怎么办?殷勇觉得,恐怕要重新考虑了,而且要考虑的不仅仅是怎么救出部队,更多的还要考虑,如何让自己消失,要知道,美国人既然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就一定可以再来一次,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在什么时候,一架带着核弹的无国籍飞机忽然出现,在他们的头顶上扔点什么。
“有的时候,危险也是机遇吧?”殷勇逐渐平静下来情绪,淡淡的自言自语道,他的态度让周围众人不由的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军长到底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告诉马学标,晚上恐怕不能消停了。”想到这裏,殷勇忽然抬起头,向身边的众人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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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的工事已经构筑完成,仓促间,面对敌人的方向仅仅是以埃拉特最多的建筑废料来堆积的,不过,幸好大家得到通知,援军天亮就会赶到,所以只要能维持一夜的平安,那么天亮就是中国人的死期。
所以,虽然是在战场上,众人却仍然表现很轻松,低声的交谈中,透露着逃过劫难的唏嘘,同时也流露出一丝疲惫。
深夜,在士兵之间絮叨的交谈中逐渐降临下来,枪口面对城外的士兵们,完全忽略了在他们身后的一个下水道井盖被缓慢的推开,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钻了出来。
战斗打响的很突然,当第一颗炮弹忽然从天空落下的时候,士兵们还在继续着之前未完的话题,一直到中国人的炮火骤然变得密集时,他们才在呼叫声中迅速躲藏起来。虽然一直在防备着敌人,但是谁也没想到中国人会在这一时间发起进攻,换个角度说,进攻的时间永远都是选在敌人最松懈的时候。
炮火仿佛成了中国军队的名片,而炮火的打击方式也充满了中国特色,一遍遍重复的,如同耕地一般的覆盖,在已经成为废墟的地面上不断的来回重复着,士兵们辛苦构筑的防线,在强大的火力下或者直接被摧毁,或者被强大的冲击波变的更加凌乱。
虽然对方的炮火猛烈,但是让士兵们奇怪的是,中国人似乎根本就是在无的放矢,他们并没有分配出火力重点打击的目标,而是平均分派着,按照固定的区域完成着如同教科书一般的火力打击。
呼叫支援请求已经被发出,战斗机以及远程火力在敌人炮火打响的同时就已经起飞和发射,虽然中国人诡诈的将炮群分佈开来,但是随着打击不断的持续,他们的所有位置最终都暴露在雷达面前。
反击迅速展开,不过让人气愤的是,在战斗机携带者导弹出现在上空的时候,炮火却诡异的停了下来,就如同一个外强中干的流氓,在一看到肌肉的同时,就立刻服软一般。这多少让人有点郁闷。
不过让人无法预料的是,就在那群空中骑士们为中国人的卑鄙和懦弱愤慨的时候,地面上,得到命令的马学标军已经偷偷的从地下钻了出来分散着从后面向敌人包抄过去。
战斗在第一刀中展开,之前不断派出的侦查兵早已经摸清了附近所有的敌人位置,随后,在他们的带领下,士兵们如同一个个生活在黑暗中的幽灵一般,悄无声息的游走在废墟的阴影里,端着刺刀缓慢的向敌人接近过去。
第一刀是侦察兵割断了哨兵的喉咙,伴随着这个残忍血腥的开场白,战斗瞬间展开。已经在地下备受死亡,孤寂,愤怒所煎熬的士兵们终于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不断用自己的武器在敌人的身上宣泄着愤怒。
一个又一个的阵地和防御工事被摧毁,却毫无声息,不错,或许马学标所率领的士兵不都是身怀绝技的特种兵,但是,他们却是一群彻头彻尾的疯子。在战火硝烟的战场上,与敌人从城外打到城内,从地面打到地下,一直游走在死亡边缘。而此刻,终于轮到他们可以报仇的时候,用疯狂来形容他们的行动,似乎已经有点多余。
殷勇炮火的掩护,吸引了敌人所有的注意力,为马学标他们创造了一个可以从敌人背后下手的机会,而知趣的选择了白刃战的他们,又让自己比敌人多了一丝缓冲的时间。敌人的外围岗哨在部队的不断前进中被扫荡个一干二净,一直到与敌人的主阵地遭遇后,沉默的战斗才忽然爆发出响亮的声音。
“打!”此刻,马学标唯一能说的就只有这一个字,而在喊声过后,他整个人也仿佛虚脱一般,全身的肌肉彻底放松下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双方的配合无论多默契,都需要一定的运气在内,至于能不能顺利的撤出去,马学标已经不操心了,因为他知道,自己能做的努力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只有等待。
不过,他能等,有人却不想等,就在他下达命令与敌人交火的同时,密集的枪声在敌人的前方骤然响起,伴随着枪声,还有隐约可闻的呐喊声。所有这一切,都证明了,殷勇已经判断出了他们的突围位置,并且前来接应。
“谁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说,谋事在人,成事也在人!!”看着步兵战车搭载着士兵们向前发起冲锋,殷勇自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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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铮和屈俊杰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跑,没命的跑。剧烈的呼吸压榨着肺里的每一丝空气,虽然夜晚的沙漠异常的冰冷,可是奔跑的两人却觉得异常的灼热,仿佛身上流淌的汗水将身体都点燃了一般。
“还,还有多远?”跑在前面的屈俊杰忽然放慢脚步,回过头来询问了一句,听到他的话,彭铮掏出单兵电脑按了一下,一个虚拟的圆圈立刻在屏幕上显现出来。
“还有两公里。咱们是顺风,所以,保险一点。”彭铮看着屏幕上显示出的一串串数据,少有的严肃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