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迈拉防线,欧盟军队在这裏驻扎的数量并不是甚多,作为靠近边境线附近的城市,这裏的部队驻军更多的起到的只是预警作用,而并非殊死抵抗的作用。战争进行到现在,部队的驻扎于驻守已经成为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对于部队来说,庞大的集结意味着严密的防守,同时也意味着有可能遭遇到远超防御能力的饱和攻击的可能。
但是,稀疏的防御又很难防守敌人骤然降临的进攻,虽然超远程的侦测手段也天空中二十四小时不停转动的衞星让偷袭变得异常艰难,但是却不意味着绝对不可能发生。可是,即便是百分之一概率的事件发生,都可能造成百分之百的灾难性后果。
事情到这一步似乎进入了一个怪圈,过多的防御可能遭到敌人出人意料的饱和打击,而过少的防御又可能遭到敌人的偷袭,策划完美的进攻可能会还在襁褓里就被发现,可是策划并不完美的进攻,却有可能因为某种概率原因变成一次经典一般的作战。
现代的武器发展的速度,远远超过了针对武器而拟定出全新战略战术的速度,这让目前的战争陷入一个很奇怪的情况——仿佛一群手里拿着武器的孩子,却不知道要如何用合理的方式打倒自己的敌人。作战理论首次因为武器更新换代的速度而出现脱节的情况,孩子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向以前那样做,还是要彻底推翻,重新改变。
不过,幸亏这群孩子里,不包括殷勇,对于这群孩子来说,此刻的殷勇是一个成年人。
萨迈拉防线上,暮色将戈壁沾染的一片橘红,完全没有任何路径指示的沙漠上,数十辆装备完整的步兵战车迅速的向前突进着,地面上,疯狂驱驰的车轮和履带在沙漠上勾勒出道道浓重的沙尘,在傍晚无风的环境下,沙尘仿佛凝固一般,久久弥漫在半空。
突然出现的车队,以及如此明目张胆的突进模式,在某种形式上来说,无异于自杀,但是,作为防守一方的欧盟军队,却罕见的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纠起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在他们的雷达屏幕上,同时出现的并不仅仅是这支看似庞大,但是实则却如此渺小的车队,而是密密麻麻的,如同被捅了马蜂窝一般的空中目标。
所有人都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但是却没人清楚,为什么会发生在萨迈拉,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发生。人们做的只能是不断上报,并且迅速的做出针对性的防御调整,虽然,在他们看来,以一个团的兵力去迎战敌人如此庞大的空中打击力量,除了能彰显无聊的勇气,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敌人所集结的空中力量足以抗衡一个师的兵力,作为一名团长,僭越于师长下达命令,显然不是一个什么明智的举动。在命令通讯员报告了敌情之后,他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命令自己的部署进入防御阵地。
敌人似乎敏锐的发现了他的反应,很快做出针对性的部署,在天空中那群让人讨厌并且恐惧的战斗机群还在徘徊的时候,另外一队足以引起任何人反应的机械化部队再次出现在前往萨迈拉防线的道路上,飞快的速度,几乎让人在反应过来的同时,就清楚的明确了他们的目的。
团长再次拨通了顶头上司的电话,虽然在网络中,战况早已经被同步,但是团长觉得自己仍然有必要去确认。
不过,可惜的是,他的电话注定只能成为延迟的代名词,就在他筹措着要如何报告自己的情况时,变故再次出现。第三波作战部队出现了!
仍然是同样的步调,同样的速度,仍然是在巨大的空中力量的掩护下,利用自己的高速进行突击,但是当所有这一切因素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就变成了——攻击!
“……我明白了,这是……进攻!”敌人三波力量的组合,显然只是一个开始,鱼贯而出的方式,也不过是为了不断干扰敌人的部署,当你耗费心机完成对敌人突如其来的进攻的应对手段时,战场的情况早已经变成另外一个模样,敌人的侧重点也从空中回到地面,那么,一切的一切就成为了一个被诱入歧途的猎狗,在想回到原来的位置,似乎已经稍显有点晚了。
连续不断出现的突击部队,在广袤的隔壁上勾勒出一片巨大的扇面,远远看去如同一群被点着了尾巴的野马,又如同准备去抢亲的牛魔王,在浓重的烟尘下出现在萨迈拉防线的前方。而此刻,刚刚还在拟定应对计划和动员空中力量准备拦截敌人的欧盟师部,却发现,他们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守住萨马拉。
不过,敌人并不想给他们思考的时间,在进攻部队安全抵达进攻起点时,攻势就随即展开。
早已经准备妥当的远程火力,开始蜂拥登场,用他们的猛烈和强大的威力撕扯着敌人坚固的防御,防御方的拦截系统也在同时被激活,双方仿佛是两群死心眼的蠢货,不断用相互的碰撞来角逐着双方的胜负。
在敌人防御力量被吸引的同时,地面部队用他们一贯的狡诈开始了自己的攻势,在暮色即将被黑暗彻底取代时,士兵们已经迫不及待的将自己隐藏于幽暗的环境中,如同一汪墨水悄无声息的渗入城市的缝隙之中。
夜幕下,城市如同一块巨大的海绵,毫无知觉的,本能的吸收着,不过墨水消失的瞬间,爆发彻底开始。
枪声,爆炸声,忽然从城市的各个角落爆响,原本幽静的城市,仿佛在一瞬间被人点燃成为蜡烛,火光照耀下,城市的阴影与光芒勾勒成一幅惨然而诡异的画面,而画面的每一个细节,都是厮杀。
※※※
晨起的光芒照耀在四周,太阳仿佛刚刚睁开睡眼的温顺姑娘,尚未显露出他的灼热,而仅仅是用湿润和和煦来表现着它稍有的温暖。在丛林笼罩中,彭铮利落的翻了个身,降阻剂从睡梦中摆脱,随后,抓起抓起手里的匕首,利落的扔了出去。
匕首翻滚着飞过丛林的缝隙,准确的钉住一只奔跑中的兔子,兔子在匕首下挣扎着,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彭铮缓步走来,最后终结了它的生命。
“老大看来是真是没少读书啊,连减兵增灶都能想的出来。”彭铮抓起死兔子,利落的剥皮切片,很快,兔子就变成了一只穿在树枝上的半成品,然后就着无烟灶变成了美味的熏兔。
当彭铮炫耀完自己的厨艺时,屈俊杰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从丛林深处走了回来,看着已经烧好的兔子,他麻利的坐下来,一把拽下丰润多汁的兔子腿,用自己的牙齿在上面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
“什么情况?”彭铮斯文的用小刀子将一片片肉削了下来,又将工兵锹放在火焰上,很快,被削下来的肉就在铁板的烤制下变成一片片坚韧干燥的肉干。
“不太好,敌人的人数要比想象的多,看来我们要想一网打尽他们有点困难。”屈俊杰放下兔子腿,看了彭铮一眼,阴郁的说道。
或许在旁人看来,屈俊杰的话,刚像是风言风语,不过彭铮却听得极为认真,当见屈俊杰摇头,他也不禁叹了口气。
“继续跑?”彭铮削下最后一片肉,放在自己的嘴裏,嚼了两下之后,反问道。
“恩,只能如此了,你那病毒瘫痪了人家的船,让他们想撤也撤不出去,把咱们自己的路也绝了。”屈俊杰看着彭铮埋怨了的说道,不过这话在彭铮听来,却无异于夸奖。
“老大说话就是好听,行,听你的,古巴呆不下,我们就去南美洲。”彭铮一边吃着兔子,一边笑着说道。
“那咱们还要先穿过中美洲。”屈俊杰白了彭铮一眼说道。
“咱们现在不是在中美洲吗?”彭铮一愣,看着屈俊杰道。
“这裏是北美,古巴在北美。”彭铮的话让屈俊杰的白眼一直没有落幕的意思。
“好吧,那就先去中美洲好了,我就不信,天下之大,他们能困住我们?”彭铮举起手里的匕首得意的一扬,而在他对面,屈俊杰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甚至忘记了手里的美味。
※※※
“这是什么?”看着温斯特闻着手里的东西,艾瑞克有点吃惊的问道。
“骨头,应该是蛇的或者蜥蜴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动物。你知道,我对分辨动物不是很擅长。”温斯特放下手里的那一小块骨头,笑着说道。
“可是,他们怎么在这裏?”艾瑞克对这个名义上的上司越发感到困惑,更不能理解他种种出格的举动。
“这是我们的目标吃过的东西,我闻了闻,上面有淡淡的盐味,你知道,亚洲人对盐的需求量比我们大的多。”温斯特看着对方一脸的惊愕,笑着解释道。
“你想告诉我什么?”艾瑞克奇怪的追问道。
“现在还不确定,不过很快就知道了。”温斯特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