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击美元,逼其退市?”周思维一愣,随后追问道。
“或许不可能,但至少要获得定价权。我想我们更适合判断美元值多少钱。”丁文彦想了想,收回之前的笑容,看着周思维认真地说道。
“让你们俩凑到一起,或许是我这辈子犯过的最大的错误。”周思维看着丁文彦,想起之前个样貌普通的李主任,不由地感叹道。
“也可能是最成功的撮合,不管怎么样,我想这个计划才能成为们之前一系列作战计划的核心。”丁文彦看着周思维,表情轻松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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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相对封闭的圈子,让他们的行动在开始的过程具备了足够的隐蔽性,但随着活动的逐渐扩大,隐蔽性和神秘性就成为活动的最好註释,对于未知的事情,人们通常总怀有必然的敬畏心,更遑论在战争时期,与自己休戚相关的货币问题。
于是在某种力量的暗中推波助澜下,美元的需求度开始迅速下降,市面上,美元不再是所谓的硬通货,黄金取而代之的再次回到人们的视线内。
当然,如果事情仅仅如此,充其量不过是中国大妈式的疯狂,实际上,在某些潜势力的有意推动下,美元区内,对于美元的需求直线下降,而对于退出的这块货币空缺,欧元,人民币,争先恐后的扑来,填补可能出现的任何空隙。
“在这个市场上,我们才是游击队员。只要我们愿意,可以对任何一个金融市场发动进攻。”仍然是那间办公室,仍然是他,在他的指挥下,众多操作员不断的重复吃进着原油期指。面对这一切,美国人却毫无办法阻止。
随着其他货币进入到美元区,自由的兑换让美元成为不抵抗的蒋军,开始名义上的转进,实际上的节节败退。所有人都清楚,美元一旦真的跌下去,那么,似乎真正哭的并不仅仅是这些推波助澜者,但是,却没人愿意去担当那个拦在时空马车前的那个牺牲者,因为人们更清楚,这个人死的将是毫无价值。
看来,这么头疼的问题,还是留给美国人考虑,对于他们来说,这或许正是他们最擅长的。
美国,华盛顿,总统办公室。
原本应该由总统坐着的位置上,此刻正坐着一位苍老的老年人,虽然他衣着普通,眼中的那末锐气,也早已经因为岁月的淹没而几不可见。但是,对于周围众人来说,他的存在仍然带来让人忐忑的压力,甚至连美国总统,所谓的国家的统治者,此刻也乖乖的坐在一张办公椅上,恭敬的等待着对方说话。
“作为犹太人,对于我们来说,上帝意味着富有,也就是说,钱与信仰是都是我们的追求,可现在看来,或许还应该加上一条——我们自己。”老人向四周打量了一番,随后目光停留在一名官员身上。
“中国人的手段出奇,但却并不是唯一,他们善于学习,敌人的,自己的,都是如此,而这一次,并非他们的设想,而仅仅对我们曾经手段的完美抄袭而已。”老人看着已经推挤到一起的资料,一字一句的说出自己的判断。
“有效的抄袭和高明的布置,我现在只想知道,我们该怎么做,去应对他们?”总统看着老人,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询问道:“我刚刚得到消息,我们的货币存量已经达到了历史最高点,而且还有继续增长的势头,相反,外汇储备却不断降低,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该用我们的黄金去购回我们发行出去的,一分不值的废纸了。”
“这不是最坏的情况。”老人闭着眼睛,一边摇晃着,一边说道。“真正的战场也不在这裏,让我们好好考虑考虑,我们正在和中国人进行一场针对波斯湾石油的博弈,为了抑制对方低价打压,我们抛出包括库存在内的战略储备石油。而对手只需做到足够近的位置,拥有足够的金钱,然后,不间断购买我们抛出的期货单据。”
“到最后会是什么?”老人正了正身子,身下的椅子发出淡淡的一股油渍的气味。“他们拥有了足够的票据,而我们则守着一群对我们毫无用处的废纸。”
“那我们该干什么?”总统看着老人询问道。
“触动美元,就意味着挑战我们的战争底线。”老人缓慢的说道,似乎议论的并非什么国家大事,而仅仅是一些家长里短,“对于我们来说,最好的保护方式,就是派遣舰队过去。”
“可是我们的军队已经在那里了!”总统看着对方犹豫了一下,忽然开口说道。
“但是他们打不通波斯湾通道,打不通通道,就意味着油价会一直高昂下去,中国人先期储备的石油随着油价的高昂而越发值钱,他们会在他们需要的任何时候,抛出获利,而为了平抑油价我们将不得不出售我们手里可能找的到的所有石油,来换取我们最不需要的美元。”老人真的有些激动,扔掉手里的东西,大声对室内所有人咆哮道。
“十天,你们只有不到十天的时间,或者取得战争的胜利,或者等待着你们的抚恤金变成一团废纸。”老人最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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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文彦办公室内
接过递来的纸条,丁文彦一直严肃的表情忽然舒展开来,在仔细读完几次后,他将纸条递给周思维,后者低头看去,却发现,只有几行字,欧洲即将抛售美元。
欧洲人终于要动手了,原因无他,随着双方冲突的加剧,欧洲人将会发现,他们手里的美元已经成为不安定因素,继续美元在欧洲流通,意味着后期的美元战争将会影响到欧洲,但拒绝美元,却意味着与美国彻底决裂。这似乎是个两难的选择题,但欧洲却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因为谁也不清楚,随着双方博弈的加剧,谁也不清楚,周围的人是否会因此殃及池鱼。
抛出美元似乎是最好的选择,在中国与美国进行双边斗争时,欧洲人完全以将美元偷偷卖了出去,换取足够的硬通货和其他货币,为抵御可能发动的金融战争。
而这样做的后果也是显而易见的,一旦欧洲加入中国开始拒绝美元行动,那将意味着美元的波动再次加剧,市面上,包括农产品在内的所有商品的价格开始翻翻上涨,美元的贬值,让产品的价格直线飙升。人们会在一觉醒来的时候,悲哀的发现手里的美元只是些绿色油墨印在纸上的毫无价值的东西。
当然美元区的波动不会席卷全球,实际上,中国人控制的东亚,中亚,南亚所组成的人民币经济区,以及欧洲人在欧洲和部分西亚地区和南美地区所组成的欧元经济区,都会避过主流货币的暴跌,继续着自己兴旺的经济活动。
现在,一切只看欧洲人的选择了,他们是把握住这次机会,还是放弃,等待着可能会到,可能永远不会到的那次机会。
对此丁文彦并不担心,他很清楚,欧洲人最终看到的将是什么。
当然,丁文彦也很清楚,敌人还有一线生机,那就是打通西方的生命线,霍尔木兹海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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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湾海域,海面下
一支纤细的水听器缓慢的向水下沉去,水听器上,负责监听的元件尽职的搜集着周围所有可以被捕捉的声音,然后通过头顶上那根纤细的电缆传递到水面,然后再有译码器译码成无线电,发送给飞翔在天空中的预警机。
而作为水听器的乌鸦嘴,他最终的结果也是沉入海底,或许成为污泥的一部分,或者最终失踪不见,对于水听器去毫无怨言,随着缓慢旋转的侦听部分沉入海底,电缆业随之被切断。
当然如果此刻有一双眼睛能跟着这支水听器一直下潜的话,就会发现,在经过短暂的旅程之后,一艘艘黑黢黢的潜艇,正停泊在水面下的海底,默默地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水听器孤独的落在潜艇旁边,或许因为它可能是某个机械加工中最好质量的那只,虽然海底水压巨大,但却仍然坚持工作者,可惜的是,他所搜集的情报也注定无法被传送上去。
水听器没有因此感到悲哀,仍然尽职的工作着,此刻的它正贴在一艘潜艇的脊背上,收听者淡淡的但却清晰的对话。
“或许我们真该动一动了,他们以为我们是群亡命徒,我们就该拿出亡命徒的样子给他们看看。”
“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另外一个声音说道。
“这似乎并不能成为你说服我的理由,你该很清楚,敌人已经发动了对我们的搜索行动,波斯湾的面积,让我们被他们发现是迟早的事,与其这样,不如将主动权牢牢抓在我们手里。一次反击,或许有所损失,但却可以让敌人清楚,我们并非待宰的羔羊。”第一个声音理智的说道。
“或许这只是你为了与敌人同归于尽找借口,我觉得张伟的计划一定会成功,我们作为关键的一员,最该做的,就是等待着,你最清楚,我们的任务是什么。”第二个声音在听完对方的话之后,随后甩下一句话,随后转身离开。
悠长的脚步声成为水听器捕捉到的最后声音,最终,水压将他的元件破坏,而他出储存的最后声音也随之湮灭在海水中。
PS:潜艇干扰——是只使用某些干扰手段,干扰潜艇的导航设备。对于潜艇来说,确定自己的位置是重中之重,只有确定自己的位置,才可以进行作战。而如何确定自己的位置,就需要导航系统,而每一种导航系统,都不可能提供绝对精确的位置数据,所以需要复合导航,小衞构想,采用多手段干扰一种或几种导航系统,必然会导致数据无法精确,甚至无法判断潜艇位置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