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铮回到集合地点的时候,屈俊杰已经着手准备下一次的攻击了。因为人数少的缘故,两人分别带领两个队伍分开‘工作’。对于屈俊杰来说,最大的问题不是怎么破坏,而是怎么样造出声势来。相比于整个庞大的欧洲,他们的人数简直可以用少的可怜来形容。如果把他们形容成一支军队的话,那么他们或许可以攻陷一座两座城市,但却未必能做到让整个欧洲瞬间陷入混乱。这已经绝非质可以弥补的差距,而是需要庞大的量来达到。
彭铮似乎并不关心这样的问题,在他看来,上面下达了一个极度符合他胃口的任务,并且完全不用顾忌后果,这样的行为行动就已经足够了。所以这样的问题只能留给屈俊杰去考虑。
混乱只能从一个角度去考虑,因为混乱的根本就是人!所以,国家的混乱就是人的混乱,打破平静的最好办法,就是把人与人之间的矛盾暴露出来,当然,这种矛盾并不仅仅限于人与人,他也可以是国家与国家,民族与民族,可以是新鲜的,也可以是陈旧的。
屈俊杰也正是带着这样的想法,将自己的第一个目标定位在立陶宛的克莱佩达。
在彭铮用自制炸弹在法国境内炸出的通体舒爽的时候,屈俊杰已经带人悄然进入到克莱佩达。自从俄罗斯解体之后,东普鲁士的归属问题再次成为焦点,而继承了俄罗斯大部分地区的泛亚联盟则成为归属的争论者之一。但在这种争论之下,更多的问题却被掩盖其中,而这被刻意掩盖的矛盾中,就包括了立陶宛的克莱佩达。
作为以联邦制的方式形成统一的欧盟,某种意义上仍然保持着单独的独立国家的形式。就一如曾经的苏联,各个国家仍然保持着名义上的最高领导人,并且执行着相对独立的财政和政治权利。而对于曾经的土地的归属,则被以温和的方式处理,包括旷日持久的谈判以及似乎永远也无法发起的公投等等。
但所有这一切都无法掩盖一个问题,就是,矛盾是存在的,无论他是以何种方式表现出来,温和的争论,还是激烈的争吵,又或者其他方式,都无法否认矛盾的存在。
而屈俊杰就是要激化这样的矛盾。
克莱佩达,下午一点!
濒临波罗的海的克莱佩达作为立陶宛的唯一的滨海县,更多的时候承担的却是休闲和旅游的职责,这裏滨海的气候和温和的阳光却远比他的重要作用来的吸引人的多。街道上,人们悠闲地走着,懒散的步伐和缓慢的城市节奏似乎让人觉得战争对于这个城市来说是完全免疫的。
不过对于街头上几个步履一致的男人来说,这裏的一切却将随他们的到来而终结。克莱佩达并不大的面积让浏览一遍用不了多少时间,如果仅仅是为了前期准备的话,那么时间更是断的可以忽略不计。
对于屈俊杰来说,作战就是效率,就是在最短的时间里办好任务所赋予的事情,所以,对于周围的环境和美丽的街景屈俊杰并没有投入太多的关注,仅仅是在完成相关的布置之后,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寻找有利的袭击地点。
县政府的办公地点有幸成为屈俊杰第一个目标,作为派遣小队,殷勇在留下特战小队的同时,还留下了一部分武器,但作为不可补充的作战补给,这些武器通常被屈俊杰命令只在必要的时候才使用,即便是彭铮,在敌人的腹地也只能用一些化肥和秒表制作的土炸弹来袭击一些他看着觉得顺眼的目标。
不过今天,屈俊杰觉得有必要奢侈一下,尤其在看到政府办公楼那个并不起眼,但至少很精致的目标之后,他更觉得自己有必要试一试。
在他的命令下,几名士兵打开一直拎在手里的帆布手提袋,随后提出一支早已经完成准备工作的通用导弹。
接下来的一幕,就如同一场快餐大片的开场白一般,半跪在街道中心的士兵在身边同伴的提醒下,将一枚导弹射向前方的建筑。
平常的生活中,你很难看到这样一幕,在一条并不热闹,但却也有不少行人的街道上,一名身体强壮的男子,忽然掏出发射筒,然后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中扣下扳机。如果只有这之前的几个动作,那么他的行为完全可以被冠以行为艺术,但当浓密的硝烟一下子将整个街街弥漫的时候,那么行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尖叫了。
尖叫声随着导弹射出在四周一下子响了起来,但很快又被声音更大的爆炸声所掩盖,爆炸和火光在导弹命中建筑的瞬间吞噬了建筑的每一个角落。原本的精致在瞬间被打破化为一团碎片散落在四周。
作为袭击者,屈俊杰等人并没有留下来观看自己的杰作,实际上,在完成袭击之后,硝烟尚未散尽之前,他们已经迅速撤离,向下一个目标前进。
第二个目标是港口,当然也是他们在克莱佩达的最后一个目标。
港口和货轮在屈俊杰的命令下有幸成为第二个享受特殊待遇的目标,两次导弹的齐射,一下子让港口陷入火海之中,而与此同时,屈俊杰也按下了早已准备多时的起爆器。
爆炸如同交响协奏曲中的高潮合奏一般,瞬间在城市的每个角落炸响,猛烈的爆炸和冲天的火光让这个小镇的安宁变成了再也无法修复的碎片。
不需要停留,也没必要停留,在小镇居民哭喊着,诅咒着,慌乱着的时候,屈俊杰等人已经钻进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汽车,向波兰境内出发。
第二个目标是波兰境内的瓦尔米亚-马祖里省。
作为同属于东普鲁士的领地,在经历了一二次大战之后,这块领土依次被割让给了波兰和立陶宛,虽然德国人的国歌里,至今仍然留着从马斯到梅梅尔,从埃施到贝尔特的歌词,但这块土地却注定已经脱离了德国,而成为邻居的领土。
屈俊杰不奢望自己所做的一切能达到什么目标,但他很清楚,相比于遥远的敌人,有些时候,人们更关心身边邻居的善恶。中国人有句俗语,亲戚远来香,邻居高打墙。作为一个拥有众多民族国家的国民,屈俊杰不认为欧盟邻国之间已经彻底因为统一而消弭了各自的个性与民族的记忆。
这很重要,至少对屈俊杰来说很重要。
瓦尔米亚马祖里与克莱佩达的距离并不远,百多公里的距离只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就在克莱佩达的居民们愤怒地诅咒袭击者的时候,屈俊杰他们已经来到了马祖里境内。
接下来的一切,成为之前所发生的一切的复制品,同样的嚣张但却迅速的袭击随即在马祖里境内爆发,袭击者采取着与之前完全相同的步骤——事先将炸弹设置在所有他们看起来觉得顺眼的地方,而后,选择重点目标作为引爆这一切的引信,再然后,在整座城市爆炸一般的背景中,从容离开。
一座座城镇在袭击下陷入混乱,说实话,单凭几个人的力量,显然很难颠覆摧毁一座城市,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所发动的袭击可以被容忍到忽视的地步。当然,更让人无法忽视的是,所有的袭击,都发生在曾经的东普鲁士地区。
没人是高尚的,高尚到忽略别人的恶举,所谓的宽容,都只是在充分的理解下,并确定不会再发生之后,才会有的姑息的迁就行为,而在民族与民族或者是国家与国家之间,这样的姑息等同于亡族灭种。
欧洲人终于用他们与其他人无异的想法证明了马克思的资本论的某些不合理的地方——高尚地与别人分享自己的劳动成果并不符合人类的本性,尤其在面对危险和困惑的时候,所有人首先想到的永远都是自身以外的是非,即便是以发达着称的欧洲也不例外。
“为什么是东普鲁士?”有人在网络上大声质问道。是否有人回答他并不重要,因为当有一个人站出来提出疑问时,就意味着有一千个人已经有着相同的想法。
而这就是屈俊杰想要的,他不奢望凭借自己的力量可以离间两个国家和民族,但他却认为,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让他们之间的关系部再润滑,当生涩出现的时候,也意味着隔膜和不流畅的出现。
屈俊杰把他们的任务定义为搅屎棍,在这件事上,作为曾经的前辈,英国人有许多值得学习和效仿的地方,就如同他们在印度和中国之间留下的那条臭名昭着的线,就让两个国家为此付出战火的代价,屈俊杰觉得,与他们相比,自己所做的一切似乎还远远不够。
“那么,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德国!”坐在汽车里,屈俊杰对身边的人说道,“这一次我们要向彭铮他们学习,自己动手,丰衣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