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门口，汽车停在门口，李二牛在门口伸着脖子张望，但是储六月什么都看不见。她只是强装镇定的把车子支下来，直奔院子。这会只有两个警察坐在院子里，另一个人看到有人回来，从车里下来。陈大站在那，婆婆坐在地上，两只眼睛肿的跟核桃似得，双目依旧是呆滞的状态，小姑妈则是守在婆婆身旁。储六月最后的目光落在警察身上，“警察同志，请问这是……？”“你叫什么名字，是这个家的什么人？”对方公事公办的拿出小本子做记录。“我叫储六月，是这个家的长媳，我男人叫贺晏之。”储六月配合的一一回答。“等的就是你了。赶紧跟我们走一趟。”对方小本子一合，先往外走。“麻烦等一下……”储六月叫住他们，“我能问问是什么事吗？”她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跟他们就这么走了。“贺晏之，是你男人没错吧？”对方再三确认。“是，没错。”“他在银行工作没错吧？”“没错。”“这就对了，走吧。”对方不愿多说。“他人在哪？”储六月急着问。“跟我们去了自然会让你们见面。”听到这话，储六月心底暗暗松了口气。只要他没事就好。“麻烦稍等一下，我去拿点东西。”储六月进了屋里，拿了自己的包，又带了些钱。装了两百块，担心不够，她又拿了两百。不管什么事，带点钱好办事。储六月从屋里出来，几个警察已经上车等她了。李二牛跑过来问她，“嫂子，你真跟他们去啊？”“人家是警察，我没有说不的权利。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咋知道他们不是假冒的呢？”储六月被问的一愣，继而笑，“人家那面前的挂着警号呢，错不了。再说了，谁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假冒警察来骗我？”“也是啊。”李二牛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偷偷瞄了眼外面的人，小声的说：“可是……他们不会揍你吧？”三个大男人，揍一个女人，还不被揍扁了。“警察打人那叫知法犯法，罪比老百姓打人可重多了。”李二牛点点头，那就不怕了。“六月，要不让二牛跟你一起去吧，这样好有个照应。”贺杏花不放心让她一个姑娘家跟人去。“对，嫂子，我跟你一起去。他们仨要是敢揍你，我把他们三个当一个收拾。”李二牛举着拳头，做出揍人的动作。储六月被他逗笑了。可看了看家里到处都是活要人干，她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六月，你放心吧，家里甭管有多少活，我跟小姑妈包了。回头我让丽娟也过来帮忙。”陈大看出她的心思，站出来把活揽下来。“那个……我也能帮忙剥鸡蛋，烧火也行。”陈小莲也过来雪中送把碳。她这阵子胎像正常了，能吃能喝又能睡。每天还会帮着干点力所能及的事。在艰难的时候，大家都能这样帮助她，储六月心里很欣慰，“那好吧，家里就交给你们了。外面鸭圈上是我今天配好的料子，晒到下午差不过可以用了。上面我都备注用法，你们注意点，别弄错了。”“放心吧，这些都交给我就行。”陈大拍拍胸脯。“赶紧，赶紧，别磨磨蹭蹭的。”车里的人不耐烦的催促着。“那我们走了。”储六月走之前，看到地上的婆婆。她又蹲下去，“妈，我先去看看，你别太担心了，我保证把晏之给带回来。”周翠兰这才有点反应，呆滞的目光缓缓移到储六月面上，似乎是才看到她回来。突然就激动起来，紧紧抓住她的手，“六月……六月……你快去救救我儿子……快去救救他……救救他……”周翠兰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救救他’三个字。看上去是受刺激过度了。“妈，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把晏之接回来，你别太担心了。我相信晏之是绝对绝对不会做违法的事的。”“对，晏之不会犯法，晏之不会犯法……”周翠兰又开始不停的念叨‘晏之不会犯法’这句。储六月看她精神失常，就没有跟她多说，交代小姑妈多安慰安慰婆婆，随后跟李二牛一起上了警察的车子。……车子一路开进派出所大院里，车子停稳了，开车的人喊了一声，“下车！”储六月推开车门下车，李二牛跟在她后面下来。头一次来这么大的派出所，李二牛好奇的观看起来。“我男人在哪？”储六月可没那个心思，下车就问贺晏之的情况。几个人对视一眼，没有人理她，走了。“喂……”储六月气得咬牙。大张旗鼓把她带来，这会反倒是耍起大牌来了。“嫂子，他们这是啥意思呀？”李二牛走过来问她。“我也不清楚，等会再看吧。”总不至于大老远把他们带来，就这样晾在这里吧！果然，几分钟后，来了三个人，一边走，一边朝他们这边看过来。这三个中，只有一个是刚刚三个人中的其中一个。“你就是贺晏之的家属，储六月？”来人为首的一个警察问她。“是，我就是贺晏之的媳妇，储六月。”储六月回道。“带进来。”对方手一挥，先走了。另外两个人要上来押储六月。储六月不高兴被他们押着，她又没犯法，凭什么押着她？她自己跟着刚刚那个人过去。他们被带到一个类似审讯室的地方。大约一个十平米左右的空间，因常年照不到阳光，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湿气和霉味。刷过白的前面，因为年代问题，墙上的白粉白掉的七零八落。耳边是苍蝇和蚊子‘嗡嗡嗡’的声音。里面一张发没发黑的长条桌，几个三个凳子。其中一个人拿了凳子放在储六月旁边，给她坐的。有两个警察在长条桌前坐下来。“你，跟我出来。”最后一个人，指着李二牛，叫他出去。“不是……你们这是要干啥呀？”李二牛看着情势不对，当然不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