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章(1 / 2)

武媛、戚杏珍和金顺媛呆在会谈室里, 久久地沉默着。

戚杏珍缓缓地开了口。

“我十七岁那年, 和二姐在城里上学……一夜之间,因为阶段成分的原因, 在高中教书的爸爸妈妈就被关进了牛棚。我和二姐就成了地主家的兔崽子,从那时开始……我过上了这一辈子都不敢再回忆的日子……”

“后来我和二姐被安排到乡里劳动改造, 我认识了郗文华。那时候啊,郗文华长得好又有文化,我和他好上了, 可他家那个死老太婆死活不同意!后来我听说,他家有关系、能调回城里去……在那个环境里,谁不想离开农村啊!所以我就……后来就怀上了你!”戚杏珍语焉不祥的说道。

武媛抿着嘴儿不说话。

她还能听不懂这其中的意思?

——所以说, 戚杏珍爬上了郗文华的床。而她武媛,则是这次爬床活动的产物。

戚杏珍继续说道, “可我没想到, 哪怕我怕上了郗文华的孩子、可那个死老太婆还是放话出来说有我没她!她还写信给乡里, 说我和郗文华阶级不同!乡里不同意我们结婚……”

“我也是老实话讲给你听, 当时在气头上……确实被气狠了, 想去医院做人流的。可医生说,月份大了、就算引产下来也是活胎……”

“那时候,咱家欠了武友全家不少人情、也欠了不少钱!主要是因为……当初我们爸爸妈妈被关牛棚的时候,全靠武友全一天三顿的送饭送菜、倒屎倒尿……最后我们爸爸妈妈去世了,也是武友全给帮忙安葬的。”

“武友全替他大儿子相看中了二姐, 可他大儿子打死了人坐牢去了。后来我也不知道二姐是怎么跟武友全说的, 总之……就是她答应了为了还武友全的人情, 嫁过去守活寡!”

“考虑到那会儿我怀着你、都八个多月了……二姐就跟武友全说,婚期延俩月,等我生下了你,她直接抱着你进武家的门,武友全同意了。”

“于是,我一生下你,二姐就抱着你去了武家。我坐完了月子以后,就直接去找金大富了……当时我不想着,死老太婆不是看不上我吗?那我偏要恶心她!因为老太婆也看不上金大富、但他却有海外关系!”

“后来大富的手续办好了,我就跟着大富一块儿去了韩国……可到了韩国以后啊,我才知道,这出国当富婆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说到这儿,戚杏珍叹气——

“大富可是金家血统正宗的长子,打仗那会儿呢,他妈跟着他爹来咱这边做生意,日本人撤退的时候他们也跟着跑,结果他爹妈把保姆和大富给落下了……”

“后来他妈拼了命地找,才总算是打听到了他的下落。我们过去以后呢,才知道金家的情况更复杂!大富的妈当时病得只剩下了一口气……我们回去以后,也就过了一个多月吧,老太太就去世了。”

“大富的爹呢,还有个半公开的小老婆,小老婆给他生了仨儿子啊!可好歹我们大富也是有娘舅家撑着的,所以小老婆也不敢搞那些小动作……”

“我们花了十年的时间,总算能把晴向(金家的企业)扛下来了。可我一直没能怀上孩子,我们没孩子,就不能得到晴向的继承权,这是个硬伤!”

“看了几年医生、又做了无数检查……最后问题查出来,是大富有问题。可能是当年他被关牛棚的时候,把身体给弄垮了……”

说到这儿,戚杏珍又道,“如果是我不能生、我倒是不介意做个试管婴儿,甚至借腹生子。可问题在他……我是真没办法了。”

听到这儿,武媛奇道,“不是说当时你跟金大富好上的时候,金大富是有老婆孩子的吗?既然没孩子,怎么……”

此言一出,戚杏珍满脸的不自在!

金顺媛也瞪大了眼睛!

戚杏珍及时打断了武媛的话——

“……所以我跟大富说了,我在国内还有个女儿的事。大富同意了,就跟他老爹说,当初还有个女儿留在国内没带过来……就是那年的事喽,我回国给了二姐五万块钱,结果领回个冒牌货……”

武媛没吭声,却看了金顺媛一眼。

金顺媛咬着下唇垂着眸,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武媛心里门儿清。

——金大富并不是没有亲生儿子,但应该是出于戚杏珍的私心,所以没有去寻找金大富的儿子。但金大富居然对此毫无意见……

也真是奇葩。

戚杏珍继续说道,“我把顺媛领回去以后呢,确实过了几年安生日子。一直到了去年夏天的时候,大富的爹年纪大了嘛、快不行了!他后娘养的大儿子呢就赶紧结了婚……哎,那小子的老婆也很争气,一过门就怀了孕,还做了b超说确实是个男胎!”

“一边儿是绝了后的长子、一边是留了后的小儿子,他爹就留话说,把晴向留给了那后娘养的!我们大富啊,就只得了个一笔钱、和一家独立证照和资金流的公司!”

“这几年好多韩国企业都来中国设厂子,我们也看上这里人工便宜、厂租也低,就也跟着来这儿设了个厂子……厂子的名字也叫晴向,你可以查一查。我们厂子里的员工足有几千人呢,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厂来着!”

说到这儿,戚杏珍目光闪烁——

“我们生产的是……”

这时,突然有人“叩叩叩”的轻敲起了会谈室的门。

戚杏珍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请进——”

武媛扬声说道。

门被人推开三分之一左右的程度……

武媛看到了沈颢的脸。

“董事长,很抱歉……但有份文件需要您马上签个字。”沈颢说道。

武媛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但她还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