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律师的工作效率高得惊人。
当天晚上, 武媛设宴请韦律师吃了顿饭……因双方都是爽快人, 很快就达成了共识。再加上武媛打小儿起就对法律、法规这一块儿感兴趣,在与韦律师聊天的时候, 又觉得他是个可以结交的人……
宾主言笑宴宴、席间气氛和谐。
第二天一早,韦律师就搭乘飞机回了北京。
当天下午, 他就打听到了戚杏珍是被哪个派出所给“请”走的,并且马上介入!!!
也正因为韦律师的及时介入,所以戚杏珍立刻就被韦律师给捞了出来。
当天晚上, 武媛就接到了韦律师打来的电话——
“阿媛,现在戚杏珍的情况呢,这得分成两件事儿, 一是要查清晴向是否是戚杏珍和金大富的婚姻存续期间的共同财产、二是要查清晴向的法人是谁……”
“我已经查过了,晴向的法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金大富, 所以第二个问题已经很清楚了。接下来, 咱们就得查清楚第一个问题……”
“今天我已经去过了派出所, 戚杏珍呢, 我已经把她给保释了出来,呆会儿我跟你讲完电话以后,你也得跟她再强调一下,在案件没有调查清楚之前绝对不能离开北京……”
“我已经问过戚杏珍了……其实戚杏珍这个人哈,她求生欲特别强, 所以她跟警察说, 她和金大富之间……并不是夫妻!只是当年她为了跟着金大富一块儿出去, 才谎称她和金大富是夫妻的。事实上她和金大富没有登记结婚,当年就只有金大富手写的一张婚姻情况证明单……在这一点上。她做得特别好……”
“所以呢,要想给戚杏珍脱罪,咱们也得从这个角度去使力,只要能证明戚杏珍不是金大富的合法妻子,咱们就能为戚杏珍争取到最大的利益,你懂我的意思吗?”
武媛点头,“我明白了……”
韦律师又说道,“我会对戚杏珍所说的一切加以核实,但是韩国那边儿……如果也能出具一份证明,能说明戚杏珍和金大富的婚姻状况的话,那就更好了……”
武媛彻底明白了。
“谢谢你韦叔叔,我明白了!韩国那边的事儿我来想想办法……其他的事儿就请您多费心了。”武媛诚恳的说道。
韦律师与她寒喧了几句,收了线。
武媛打了个电话给戚杏珍。
过了好久,电话才接通,戚杏珍那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响了起来,“喂?谁啊!”
“我是武媛。”
戚杏珍默了一默,气呼呼地说道,“你还打电话给我干什么?看笑话吗?”
武媛一怔,“你——”
戚杏珍受不得心里的委屈,劈头盖脸地大骂了起来,“你什么你!还有什么好你你你的!这都怪你……要不是你去告密,现在能变成这样儿的局面吗?”
“我就问你了、你把这事儿捅开了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啊?我问你!你得到了什么好处!你这不是损人不利己嘛!”
这一番话说的,武媛都被气狠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都在想……干脆直接挂电话算了!
顿了一顿,武媛才勉强按压住心里的怒火,问道,“……你和金大富到底结没结婚?”
“你管得着吗?”戚杏珍不悦地反问。
在武媛心底的熊熊燃烧着的怒火越来越旺,“好好好!我不管……我这就去跟韦律师说,你这案子我们不管了好吧?随便你、爱坐牢不坐牢的!”
戚杏珍呆了一呆,呜呜地哭了起来,“你不管就不管,难道我还稀罕你来管我?你不管我也不怨你,反正我也没管过你……”
武媛,“好!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就我说的!对了你别和说那么多的废话!我问你,我让你把晴向的电饭锅赶紧扔掉……你到底扔了没?”戚杏珍哭着问道。
武媛,“我——”
“光扔掉那电饭锅还不行,你得马上去医院检查一下……做全面的身体检查!你去了没有?既然你自己都去东莞调查了……你肯定知道那电饭锅是有问题的!那,你是不是已经把你那电饭锅扔了?还有,你快告诉我到底有没有去医院检查啊……磨磨叽叽的干什么呢!”
戚杏珍一边说、还一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武媛,“你担心我会死掉?”
戚杏珍一呆,期期艾艾地说道:“我……”
武媛怒道:“你都没见过我几次,可连你都担心我会死掉……那别人的妈呢?她们要是使用晴向电饭锅、亲手煮饭给孩子吃……然后孩子因为这样儿而生了病,她们心里不难受?”
戚杏珍呆了半晌……
她“哇”的一声又大哭了起来,“我、我真的不知道你用的是晴向的电饭锅啊!我要是知道……我、我要是知道……我踏马早就把金大富和他那个情妇给剁了!”
武媛深呼吸——
“我问你!金大富到底是什么时候来东莞办厂子的?你为啥没跟着来?你知不知道晴向的电饭锅内胆上的涂料是工业用的?什么时候知道的?你知道了你为什么不报警?还要瞒着……”
她发出了一连串的夺命连环问。
戚杏珍哭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我……金大富是三年前来的啊,我、我没过来,韩国那边……金大富的后娘忒厉害,而且她还生了仨儿子!我不得守在那边儿嘛……可我就是守在那边儿也没啥用,他们人多,最后……那边的家产也被他们都弄走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呆在韩国、金大富在这边儿……他还给我打点儿钱过去,慢慢的,他开始找各种理由不给钱了!我就知道他在外头有人了……到了今年,他是一分钱没给过!我知道不对路了,正好郗文华打电话给我,我、我这不想着万一被金大富给抛弃了……我也得为自己准备一条后路嘛!”
说到这儿,戚杏珍大哭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慢慢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这才抽抽噎噎地继续说道,“谁知道,我刚一过来……我二姐先跟我说,顺媛不是我生的!真是晴天霹雳啊!”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是才我生的!可当时,田娇娇又把你藏了起来,我在郗文华那边落不着好,就想着去金大富那儿……我这不是想着,要是能把他的钱给挪回来一点儿、我也不至于血本无归是不是?”
“谁知道!我一去东莞……就听到金大富告诉我说,为了把徐亮的事儿压下,他已经赔了不少钱出去……要是压不住,晴向要完蛋!”
“金大富还跟我说,要是我能想办法保住晴向,他、他就给我一百万……我、我这才想起来,郗文华的哥哥好像是管这一块儿的……所以我、我就……”
说到这儿,连戚杏珍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了。
——她好像……挺蠢的?
戚杏珍一呆,“哇”的一声又大哭了起来,“金大富那个王八蛋!他骗我!他骗我呢……”
武媛抚额。
“那你跟金大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和他领证结婚了吗?”武媛追问道。
戚杏珍泣道,“没有!我、我跟韦律师说了……当年金大富是有老婆的,我、我是为了跟着他出国,才、才……出国那会儿就他手写了个婚姻证明,又花点儿钱请管公章的人吃酒……把人家灌醉了就偷了公章出来盖一个……就这么蒙混过关的!”
“到了韩国以后……反正那边也没人查这个,毕竟人家是觉得,要是我不是他老婆,谁愿意带我出去……是吧?”戚杏珍又道。
武媛想了想,说道,“知道了。这段时间你别离开北京……等案子结完再说,签证会有问题吗?还有,你把韩家金家的联系方式给我,金大富的异母弟弟的电话号码、邮箱地址、还有传真号码……全给我。”
“签证都已经被他们收走了……再说了我还能上哪儿去!”戚杏珍哭了起来。
说着,她又将金家那边的联系方式统统告诉了武媛。
武媛记下,又问,“好了,要是有事你再找我……对了,手头还够钱花吗?”
戚杏珍答道,“来的时候带了七万块钱……也主要是因为在韩国那边儿实在呆不下去了,那边儿……我们连住的房子都没有!所以我把能带来的钱都给带来了……来了以后我去东莞又找金大富要了两万,一共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到了北京以后我在这儿租了个房子……还有就是,顺媛以后上学……不知道要怎么办。啊对了,阿媛你知不知道顺媛上哪儿去了?我昨天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她、她还在家呢,今天我回来……她就不见了!”戚杏珍又道。
武媛,“不知道她呢!你钱够花就成……自个儿省着点儿花吧!不过,我实话跟你说,最近是因为严打,所以你也好做好心理准备。目前看来,你的事儿最乐观也要劳教……”
闻言,戚杏珍又“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武媛再次抚额。
“好啦你不要哭了,你已经到了四十不惑的年纪了……总不能还是不懂事儿,现在这时代、已经不是当初你拼命想逃开的那会儿了,这个是充满了机会的时代……不信,你看看我家的华欣!”
“所以……劳教也不是坏事儿,这等于给你一个机会、强制性的让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以后要怎么办……你啊,以后别再靠男人了!郗文华这人算好的、你靠不上,金大富那样儿的、你也靠不上……当然了,将来你也别想来靠我,你啊,以后还得靠你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