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么,一场考试作弊,她还有救。可偏偏她贼心不死,鬼迷心窍,这头在老师跟前痛哭流涕,痛改前非。转头到下一场数学考试,竟然还敢作弊。这一回不是数学老师盯着她,而是被同学检举。本来么,她天天嘲笑那些苦读书的读死书。人家成绩考不过她,没办法回嘴。现在好了,知道她是个作弊的,哪里还能放过她。得,又被赶出教室,扭送到办公室里去,这回是三进宫。老师们一看,这是个胆大包天的累犯惯犯啊,可不得了。就连已经考过了的语文,老师也不相信了。拿出另一份卷子,让她在办公室里再做一遍。马春芳都吓坏了,哪里还有做试卷的脑子。这一份试卷做的是稀里糊涂,眼泪比写的字还多,能做好才怪。老师一看这试卷,就气得不行。这才是她的真实水平,敢情语文考试也作弊了。可终归是没有抓到现形,不能算数。只好表示,她的语文成绩以这张试卷的分数为准。那是妥妥的不及格了。马春芳心里委屈极了,语文考试她是真没作弊,这是她唯一一门不用靠作弊就能取得不错成绩的学科。可老师已经从心里认定她是个不诚实的学生,哪里还会听她辩解。接下来的几场考试虽然她还是参加了,可根本没心思答卷。光是坐在教室里,就觉得无数眼睛盯在她身上,跟针扎似的。走在路上,也都是对她指指点点的人。回到寝室,其他室友也都不搭理她。这一回,她算是自个也尝到被孤立的滋味。这自然还不算完。两场大考作弊,耸人听闻。学校很快就给了处理意见,通报批评。姚金奎还打了电话到她老家乡里,孩子在学校里犯了严重的错误,点名要家长得过来一趟。好这丢脸直接丢到老家去了。来的是马春芳的爸爸,老实巴交的农村汉子,大字不识一个,只会干农活。见了老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会一句“孩子交给你们,该打打,该骂骂”。姚金奎那是肯定要骂的,至于打,就只能孩子家长自己来。得知女儿考试作弊,被学校通报批评,马家大叔在办公室里就对马春芳动了手,这全武行是从屋里演到走廊,打的马春芳是上蹿下跳,鬼哭狼嚎。高中三个年级的同学都跑出来看热闹,把马春芳臊的,恨不能撞墙去死。当时看热闹的就有柏丽娜和罗芙馨,还有郑美丽,三人组形影不离,同进同出。柏丽娜和郑美丽是吃过马春芳亏得,这一遭见她落难,那是别提多解气。一边看一边叫好,乐得不行。只有罗芙馨心里叹息,些许替马春芳觉得难过。她并非圣母,马春芳自作自受,纯属活该。可终归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大姑娘,要脸了,被家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挨打,这要是心里承受能力差的,都能去自杀。往后三十年里,这样因为家长粗暴教育而导致轻生的孩子可不少。说来说去,还是人民整体受教育程度不高,素质有待提高。这孩子上学的过程,不仅仅是孩子的学习,也需要家长不断学习,共同进步。但其实她是多虑了,马春芳的脸皮不是一般二般的厚。她但凡要脸,也不会贪小便宜,还作弊。她的委屈只有一桩——怎么就被老师发现了呢?要是没发现,她可是绝对不会自觉改正错误,还会继续沾沾自喜下去。没等出成绩,马春芳就被马家大叔就押回老家去了。直到第二年开春,学校开了学,她也没再出现。只来了一个刻薄脸的中年农妇,把她留在宿舍里的东西都收拾走了。又过了半年,大家升到高二,才听别班跟她同村的人说,她已经结婚了,而且还坏了孩子,再也不可能回学校来。大家伙唏嘘一阵,也就丢到脑后去,再不谈论。再后来,罗芙馨还在江城市的街上看到过她,当时都没认出来,只觉得眼熟,时候才想起是自己曾经的高中同学马春芳。马春芳只比她大半年,明明才刚过三十,可已经老的像个四十多的样子,脸上带着愁苦和疲惫,身边带着三个孩子,大的领着小的,手里抱个更小的。一家人风尘仆仆,穿的也不好,显然生活困顿。她没能靠着高考这条路改变命运,依然重复着父母的生存诡计。令罗芙馨很是感慨。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此时此刻,一中的老师们还是把她当做一个坏典型,给全校学生紧了紧弦。学习没有什么捷径,靠小偷小摸取得好成绩,那就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唯有扎扎实实的勤学苦练,取得的成绩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谁也偷不走。能上一中的,都是被家里给予了厚望的,要珍惜学习的机会,珍惜家人的培养。要是自己不上进,不要好,那就趁早离开学校,别耽误大家的功夫。再有发现这样用不正当手段取得成绩的,严惩不怠。马春芳的丑事还连累了白雨,毕竟她是班长的跟屁虫,整天跟着同进同出。依着姚金奎的想法,马春芳既然是作弊的惯犯累犯,怎么白雨天天跟她在一起却没有发现呢?更进一步想,白雨会不会是早就知道了,但却不告诉老师,不揭发她。那这就是同伙,共犯。更往深处想,白雨考试有没有也跟着作弊呢?她的优秀成绩里是不是也有水分?姚金奎能想到的,白雨自然也想到了,这一想就把她急得不行。她是早就知道马春芳是个靠不住的,所以不管对方怎么倒贴,都跟她保持一定距离。可万万没想到这人是即蠢又坏还胆大包天,被抓了一次还不知道收手,敢来第二次。这得蠢到什么样,才会一个坑里跌两次?她自个跌死了活该,可坑到别人就不应该了。她是一无所有,只有成绩。这要是连成绩都不作数了,那她还有什么?
第206章 白雨急了(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