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夕走神了，田建民终于免于尴尬。不过班里不少人对他很有看法，那是必然的。陆晓夕的话算是点睛之笔吧，毕竟年少轻狂偷吃经过造成意外，这种事现在也开始多起来，虽然被抖出来有点丢人，本质上，也是他们的私事，大家看个热闹而已。但不敢负责，那田建民这个男生，就有点让人看不起了。班里有情侣的，男生还小声跟女生赌咒发誓，若是出了问题，一定站出来跟她一起扛，不会让她受委屈。田建民也是如坐针毡，各种不是滋味。可惜现在晚了，周小娜已经跟她姐姐走了，他现在被陆晓夕怼了之后再追出去，显得好像是怕了陆晓夕。之后班会，陆晓夕的成绩摆在那儿，大家一致同意不用换班长了，至于副班长，陆晓夕说：“大一刚开学的时候，我指定了几个副班长，是因为大家都不熟，选也不好选，我就挑几个看着顺眼的。既然现在大家都挺熟了，三个副班长重选一下吧。”意思是：你们玩我，我也玩死你们！周小娜和田建民刚闹出这种事儿，明白人都不会选他们了。这下周小娜和田建民两个，就彻底被扫出班委的圈子，以后就算想搞事情，也没那么多借口和名义了。其实大学里，已经开始慢慢跟社会接轨，老师也有意培养，班委会和班级相处，其实也很有讲究。华国人的名正言顺什么的，在大学班级里，也同样管用。不再是副班长之后，他们就不能借着这个职位获得威信和支持，那就要全靠自己的人格魅力了。人格魅力？这方面田建民还真比不上侯志强，怪不得大一刚入学的时候，就争不过侯志强。侯志强现在在班里，威望才是真正高，因为他是真的为大家做事，私心也没那么重。或许他唯一的私心就是不断地支持陆晓夕。今天陆晓夕的成绩，甩了田建民一脸，让班里同学对她更是多了些佩服。果然陆晓夕说的对：我们不在一个层次上！田建民觉得没意思，班会没开完，就找了个借口先走了。田建民家庭条件也挺好的，出校门就有车来接。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勇气去周小娜家，给周小娜的姐姐解释清楚。估计，以他的性格人品，是没这个勇气吧。开完班会，同学们也就各奔东西了，各自忙着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现在已经是大年二十五了，燕大是全国招生，班里不少外省的同学，已经早早订好票，算着日子就定着这一两天，整个学校估计都会变得空荡荡了。寒假张乐乐和另外三个同学家里不是太远、就是路费太贵，不打算回家，陆晓夕这个班长也很大气，就让他们分别到她自己店里和陆药生的医馆里打临时工，既能实习还能赚点外快。过年陆晓夕已经跟她们说好了，让他们去医馆吃年夜饭，就当陪陪她养父。陆药生厨艺好又喜欢跟年轻人相处，每年都会在医馆里开年夜饭，亲手做一桌子好吃的。陆晓夕都这么说了，她们哪儿好意思拒绝。……陆晓夕拖着行李箱，踩在刚下过雪的道路上，松软的白雪，一脚踩下去，咯吱响一声，还印出一个清晰的鞋印。天空中依然有雪花一朵朵，像是踩着降落伞的精灵，悠哉哉地往下飘落，落在陆晓夕的衣服上、头发上、脸上。这下，是真的放假了。学校里的同学陆陆续续都走了，陆晓夕算离校晚的。因为她不想太早回家，现在看来拖不下去了，顾瑀来接她了。陆晓夕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下来了，她有点不想走过去了。因为近了，就会失望。明知道那是李勋正，可她还想骗自己。远远看过去，李勋正的身材，跟顾瑀真的挺像。陆晓夕伸出手，想要捉住那一道远处的身影。可惜他走过来，走得近了，就清楚了，幻觉就破灭了。陆晓夕低下头，任由李勋正帮她拿了行礼。“小夕，师傅和师娘都在陆神医家里，我们直接过去聚餐。”李勋正把一条厚厚的粉色毛绒围巾笼在陆晓夕脖子上，遮住她冻得有点发红的耳朵。“嗯。”陆晓夕乖巧地点头。外人看上去和谐甜蜜的一幕，李勋正心里只有无奈。陆晓夕在学校跟同学们相处还算正常，可是一回家，就变得沉默，太沉默了，又没人敢过分招惹她。李勋正的感觉就是，她把自己锁起来了，他无论如何努力，都走不进她的世界。陆清月这次没搞怪，换了一套比较成熟的妈妈装，至少是按照三十几岁的人打扮，头发也盘起来了，不会显得太年轻。她不断给陆晓夕夹菜，从不提浮空城这三个字，也不提顾瑀，只是像一个普通家庭的母亲，询问女儿学校生活如何，跟学生相处得好不好，期末考试考得在呢么样。陆晓夕也配合地一一作答。听到女儿霸气解决小婊砸，陆清月就笑着拍桌子：“不愧是我的女儿，就是会要这样。”田建民和周小娜注定过不了好年，这个寒假等待他们的还有更多风雨呢。作为班长，陆晓夕很“好心”地给周小娜姐姐打了个电话，名义上是给周小娜说情，结果很自然地她姐姐追问，然后陆晓夕就隐晦地提了一句，周小娜在学校有这么个男朋友。既然知道了妹妹的那个不靠谱男人是谁，周小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来应该会闹到田建民家里去。听说田建民的爷爷是老军医，而且是特别耿直的性格。陆晓夕当然知道，因为这位老人是顾爷爷的战友，顾老爷子身手好，他医术好，两人也算是好搭档了。当年顾老爷子为了救下老田，腿都中了三个枪子儿，要不是他身体素质好，一条左腿早就废了。也正是因为那次受伤，顾爷爷的左腿刮风下雨、冬天天寒都会疼痛难忍。每年冬天，老田都会来看他，顺便给他开点膏药贴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