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剧组上了天山,陆晓夕才深刻体会到了,她现在这个普通人,跟当初的灵者之间的天壤之别。天山的风里夹着雪,就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生疼。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风雪的阻力,还有那种快冻僵了的寒冷。是了,她现在不但不是灵者,这次受伤伤了本源,她连普通人都比不上了。还记得初三那年,班里也是这个时间组织春游,结果上了天山,完全是来感受冬游的。当时他们年龄小没经验,羽绒服也没现在流行,就是厚毛衣和面包服,大家虽然都冻成狗,还是挺过去了。现在的陆晓夕裹在羽绒服里,露出一张巴掌大小脸儿,脸色惨白无血色,脚步也越来越慢。她快冻僵的手缩在羽绒服长长的袖子里,突然被一双温热的手抓住,攥在手心。陆晓夕轻轻抖了一下,不用看她就知道是谁。“如果冷,就抓紧我的手。你是女生体力差,爬山我拉着你,否则你冻病了,就没人跟我对戏了。”他以浮空城主的身份说道。陆晓夕低头不语,但也没甩开顾瑀的手,就任由他这么拉着。她是真的,眷恋这一丝温度,不止是手上的温度,还有内心。一颗藏在毛玻璃后面的心,好像突然被拉开了窗,阳光照射进来,暖洋洋的。陆晓夕能感觉到,顾瑀一直在用灵力,将手上的温度不断传给她。他,果然还是那个傻傻的顾瑀。陆晓夕不但冷,爬山速度也有点跟不上,还好顾瑀一直拽着她,让她舒服多了。那边陆清月也忙着呢,作为替身演员本来是很没地位的存在,可她跟陆晓夕长得太像了,就难免引得剧组里的人八卦。偏偏陆清月又是性格豪爽的人,一点都不避讳,直言不讳地说了陆晓夕是她闺女,她来当替身演员的托辞也找的很好:作为一个爱女如命的母亲,她不舍得看女儿干这些危险的事儿,而且小夕年前才生过一场大病都没好玩呢,不能下水不能登高不能累着不能冻着,所以她就只能来给女儿当替身。反正她们母女俩长得像。陆清月发表了一番慈母感慨之后,还装可怜地问:“你们不会是嫌我年纪大了吧?”“不会不会,陆姐,您看上去这么年轻,就算你说是陆晓夕的姐姐我们都信。”“说妹妹我也信。陆姐性格可真好,绝对的潮妈。”“那当然,你们年轻人玩的东西,我都会玩,怎么样?回去以后跟我打CS不?我绝对打得你们满地找牙!”“陆姐威武。”有顾佳音介绍,又有陆晓夕母亲这个身份,加上她自己性格很年轻化,陆姐此人,在剧组里很快混得如鱼得水。当然了,陆姐和其他成员一起,也看到了手牵手的顾瑀和陆晓夕。“我们这对男女主,感情可真好,他们该不会真的在拍拖吧?”“陆姐,你这个做丈母娘的,最有发言权。”“是啊,陆姐,给我们透露点消息呗?”大家七嘴八舌地问陆清月。陆清月也不生气,呵呵一笑:“你们看我像那种包办婚姻的母亲吗?年轻人谈恋爱的事儿,自己搞定,我自己都顾不过来,管她们干啥。不过呀,他要真的想娶我闺女呢,还得完成我的考验。”“什么考验?什么考验?”“就是呀,陆姐,跟我们说说呗,什么考验?”“说了还有什么意思?我设计的考验,早就已经开始了,内容当然不能泄露。就看他自己的表现了,也看看他们究竟有没有缘分吧。”陆清月看着那牵着手的一对璧人,心里也有些不忍。“再说了,我已经跟人打了赌,没办法后悔的。”这下剧组的人都不问了,知道赌约内容她不会说。不过关于浮空城主和浮空仙子的感情动态,大家都关注的很,无聊的剧组生活,总算有点可围观的东西呗。陆晓夕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种很奇妙的境界,就连身子都轻了不少。本来,她要是在继续修炼,这种状态应该叫做顿悟,顿悟之后,整个人实力都会有一种质的改变。可惜,她什么都没了。不过没关系,她至少拥有这一刻的他,至少可以跟他一起完成一部电视剧。陆晓夕相信,这部《浮空千年》有空无心和他们浮空城所有人的心血,一定会越来越好的。等到了半山腰一处被风平地的临时拍摄点,那边的工作人员早就扎起了蒙古包一样的大帐篷,热水已经烧好,正在忙着烧火做饭呢。从冰雪之路上来,这一下子到了这么个被风的地方,又有炊烟袅袅,所有人都感觉一下子暖合起来。尤其每个帐篷里还有暖炉,钻进去烤烤火,就更舒服了。让陆晓夕意外的是,在这里还看到一个熟人——陆羽的女儿陆纤纤。看到陆晓夕和顾瑀,陆纤纤就凑过来打招呼:“城主,你还好吧?我接受空导聘请,来你们剧组当临时医生。哇,小夕,果然是你啊,我看了浮空仙子的剧照,就觉得特别眼熟,没想到真的是你。听说你上次受了很严重的伤,要我给你看看吗?”“不了。”陆晓夕尴尬地摇摇头。“陆医生,麻烦你跟我过来一下。”顾瑀板着脸,喊了陆纤纤一声。陆纤纤连忙跟上,热情地招呼:“城主别那么客气呀,你喊我纤纤就行了。”顾瑀没搭理她,只管往前走,陆纤纤快走两步,跟顾瑀几乎是肩并肩地走过去。陆纤纤也算是气质与美貌并重的美女,主要是她身上有种柔弱温柔的气质,尤其受男人欢迎,剧组里的男同胞,看到这么一位美女医生,早就一个个的大献殷勤。现在看到陆纤纤和顾瑀走得这么近,他们心都快碎了,忍不住八卦地问好说话的前辈陆姐:“陆姐,你女婿有点花心啊?”“对啊,陆姐,这事儿你得管管,没事干走那么近做什么?”“那个陆纤纤也姓陆,你们该不会是亲戚吧?”陆清月是直脾气,顿时就有点不高兴了:“隔着太多辈了,她还不配做我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