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交啥事儿啊?不行,我得回去问问,顾瑀应该知道。花大姐就准备敲门了。突然听到里面传来陆晓夕甜腻的声音:“也,终于剩下我们俩了。还好把那个酒鬼送走了,我们一周才见一次面,我们又不知道他家住哪儿,他要是留宿,多别扭呀。”“他以前对我有指点之恩,这样不好吧?”顾瑀的声音有点犹豫。“怎么不好了,我没把他丢大街上已经很好了呀。花大姐那么好的人,一定会把他妥善安排的。好啦,老公,你说过帮我洗脚的,不许说话不算数。”“好,听你的,就你鬼精灵。”“那你喜不喜欢?”“喜欢。”就隔着个门,里面的声音虽然有些不是很清楚,基本也能听到。花大姐已经举到半空中的手,最后还是没落下去。对哦,人家小夫妻俩,她这凑过去干啥呀?她们不是说了,也不知道这个酒鬼住哪儿。哎,没办法了,只能把他先带回去,反正他们也是搭伙吃饭的老乡,带回去借宿一晚应该没事儿,他一个醉猫,能做出啥事儿?花大姐是省钱的人,从来没在外面旅社住过,更别说酒店了。所以送人去酒店这种事儿,她想都没想过,哪儿不是睡,回去凑合一晚上呗。不过今晚,一向节俭的花大姐,倒是奢侈了一回,居然没坐拥挤的公交,打了个出租车回去。回到家里,她还能怎么办,只能把醉鬼安置在自己的床上,给他把外套脱了,还用温水擦了脸脚,给盖了被子,让他好好睡一觉。她自己就惨了,她一向是一个人住,被褥就只有一套的。还好现在九月底的天气不算很冷,找出冬天的棉袄盖在身上,靠在狭小的简易沙发上,就睡了一晚。睡到半夜,这个不省心的男人,还爬起来吐了。总算他知道爬起来吐,虽然吐得满地都是,至少没弄到床上。花大姐都来不及收拾地面,先给他递了温水,又把人拦着让他别下床,等这个闹腾着说开心的家伙躺下了,花大姐才把地面扫了拖了。亏得是瓷砖地面,收拾起来挺方便。等到收拾完了,都已经凌晨五点钟了。花大姐又去眯了会儿。等她醒过来,是感觉到有人在拍她。她揉了揉眼睛,看着一张男人的脸,下意识地尖叫出声:“你怎么在我家?!”“我也想问这个问题。”滕洪刚挺无奈的。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他这还是第一次。虽然两人什么都没做,感觉就是有些说不出的不自在。花大姐回过神来,想起是自己把人家捡回来的,也是各种不自在。滕洪刚毕竟是男人,脸皮厚一些,很快就转移话题:“那个,你家有吃的吗?我饿了。”“现成的没有,你等着,我给你热个馒头,弄个小菜。”“不用麻烦,我们出去吃吧。”“不麻烦。”“那行,我也喜欢吃家乡的口味。我小时候,最喜欢用刚出锅的馒头,夹上猪油、放上辣子油,那叫一个香啊。”“辣椒油家里有,猪油我没弄。”说话功夫,花姐已经收拾着把早饭给做好了,花姐做早饭的功夫,滕洪刚也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又去楼下的小卖部买了个口香糖嚼着。说起来,这个老社区,乡里乡亲都是熟人,而且老年无聊的人多,喜欢八卦的也多。滕洪刚买口香糖的时候,开店的老人家就拿着一盒包装像口香糖的某套,问他要不要一起带上?“不,不用了。”滕洪刚平生还是第一次这么尴尬。“小花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等滕洪刚付钱走人的时候,老人还不忘叮嘱一句。完了完了。滕洪刚本来早晨还不觉得,不就是在人家家里借宿一晚上,又没做什么。这会儿一路上遇到老年人的八卦和探究目光,他突然觉得这事儿有点大。他倒是可以什么都不管,毕竟这破地方,他若不想,以后可能一辈子都不用来。可是杨琼花怎么办?人家一个女人孤零零在外面打工,本来就不容易。要是还整天被人嚼舌根,那她怎么活?她又是那么要面子的人。这可咋办呀?总不能人家好心好意收留他,还要承担这种后果?不行,男人不能那么没有担当!等滕洪刚上了楼,花姐的早餐也摆上桌子,两个人面对面的,一人一个热馒头,中间两碟小菜,一小罐子辣椒油。虽然简单,却很美味温馨的早餐。滕洪刚吃了一口,忍不住感慨:“这味道,太绝了,我妈当年,也会这么给我做早饭,我真是一辈子都吃不够。”“就你嘴巴会说。”被人夸奖厨艺,花姐还是挺高兴的。“杨琼花同志,你看,我们俩年岁也差不多,都是孤零零一个人,不如我们就搭伙过日子吧?”滕洪刚说出这句话,突然就如释负重,甚至有点期待地看向花姐。花姐笑了:“你吃两天还不过瘾,还想天天来我这蹭饭啊?咱们老乡归老乡,还是要明算账,你伙食费还得再加哦。”“我的钱,以后都给你管。我的房子,也给你住。你就搬到我那去,咱们领个结婚证,以后就一起过,好不好?”滕洪刚说着说着,就有点急切了:“我不是贪图你做饭好吃,我就是觉得咱俩挺有缘的,要不然,先过着试试?这样咱们也能互相照顾,以后的人生还那么长,我过够了野狗一样的日子。跟你在一起,我就像是找到了家。”花姐也愣住了。“咱,咱俩认识没几天吧。你这是,求婚?”“对!”滕洪刚越说越来劲儿了:“杨琼花女士,我想请你嫁给我,还请慎重考虑后给我一个明确答复;。”说完之后,滕洪刚拿着吃了一半的馍,就先走出了房门,留下两脸茫然的花大姐。“我走桃花运了吗?他条件那么好,长得也好,咋就能看上我?这可咋整呢?”花大姐不住地自言自语:“谁怕谁呀?跟他结婚我也不亏呀,不干是傻子!不就是多做一个人的饭吗,能有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