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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灵转过头看了看床上的江夫人, 面上虽一片镇定,但死死抿着的嘴唇早已泄露了她的紧张。
床侧附近,灵气丝丝波动。
江怀德看出扶灵表情不对, 心脏跳的又急又快, 手心全是冷汗,江夫人的命在黑影手上,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影子杀人, 简单迅速, 而且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九嘤亦是不敢打草惊蛇,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黑影来去如风,瞬间就到了房间。
倘若黑影要杀江夫人, 即便是她,也没有十足把握能将人救下。
四周倏地安静下来,气氛也变得格外冷肃。
扶灵感受得清清楚楚,那道影子此刻就覆在江夫人身上, 犹如蛰伏在黑夜中的毒蛇, 时刻都准备取人性命。
她咬咬唇, 将视线从床上收回,而后故作平静的朝九嘤喊了一声, 语气中尽是惊讶与喜悦。
“师姐,我好像看到江夫人的手动了!”
突如其来一句话, 让另外两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待九嘤回应,她又兴冲冲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火烛走向了床前。
烛光随风闪烁,江夫人周身映入一阵光芒, 很快将床上各个角落全部照亮。
果不其然, 从她举着蜡烛靠近的那一刻, 黑影就躲到了别的地方。
九嘤这时才反应过来,一时间不得不佩服扶灵的机智。
她与江怀德苦恼该如何找出黑影,却忘了最简单也最重要的一件事——
影子想隐藏行踪,就只能时时刻刻藏匿在黑暗里。
只要有光,黑影再怎么厉害也只能无所遁形。
扶灵此举不仅救下了江夫人的命,也告诉了她对付黑影的办法。
她抬起头,目光悄然落在扶灵身上,却见她握着火烛的那只手正微微颤动,立刻猜到黑影没有离开,依旧藏在屋子里的某个阴暗角落。
如何擒住黑影,她心中已有方法,但具体怎么做还得与江怀德等人商议,只不过必须先让黑影离开江家才行。
九嘤想了想,自然而然的接下了扶灵的话。
“江夫人只是受了惊,并没有什么大碍,很快就会清醒。”
话毕,她又看了看江怀德。
“江寻前辈曾卜过一道天卦,杀他的人恐怕与这道卦有关,听闻此卦一直留在天卦宗,不知江前辈明日能否将它寻回,若能窥得天卦的秘密,必定能够找出杀江寻前辈的人。”
江怀德闻声一怔,迅速反应过来。
“那道卦乃不祥之物,确实一直被封印在天卦宗,明日我就让北清将此物取回来。”
二人一番做戏,竟真的骗过了黑影。
当年那道卦确实是不祥之物,但并不在天卦宗,而被供奉在江家祠堂。
黑影此行离开,必定是无功而返。
***
影子怕光,要抓人就只能等白天。
再见那黑影如此在意那道卦,届时以天卦为诱饵,必定能将他引出来。
九嘤说出自己的想法,江怀德也觉得可行,他正欲点头赞同,忽得想起一件事,表情又变得为难起来。
“普通的光只能让影子现形却无法造成伤害,只怕到时候那黑影露出了踪迹我们也擒不住他。”
这个担忧不无道理。
抓人简单,抓一个没有实体的影子可就难了。
九嘤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既然江怀德开口问了,她只能委婉的开口提示。
“影子是人的附属,一旦脱离人身,便成了非妖非魔的邪物,扶灵身上有一颗妙真灵珠,此物专克天下邪物,只不过光有灵珠还不够,诚如江前辈所说,普通日光只能让黑影现形,需得灵器加持方才能对其造成伤害,听闻江姑娘有一上品灵器刺心镜,若是有它辅助,必定让那黑影无处可逃。”
江怀德闻声连连点头,不待九嘤开口便跑去找江北清要刺心镜。
他哪里知道,早在宗门大比的时候,刺心镜就变成一堆齑粉随风消散了。
而它留下的唯一一块碎片,也化成一颗粉粒,永远留在了江北清颈上的伤疤里。
粉粒既由碎片所化,自然就算刺心镜的一部分。
拿到它,就等于拿到刺心镜,关键就看江北清愿不愿意。
诚如九嘤所料,江北清并没有把刺心镜被毁的事说出去,换一句话说——
宗门大比那场比试中发生了什么,整个江家与天卦宗没有一个人知道。
这件事说到底只是两人的私人恩怨罢了。
许是因为九嘤在石室里救过父亲母亲与自己的命,再想起那场不愉快的比试时,江北清竟不再像以前那样愤怒。
二人寻了个僻静地方,眼见周围再无第三人,她才平静的开了口。
“刺心镜被你亲手毁掉,为何你还要让父亲找我拿镜子?”
江北清不解,说话之间不自觉的伸出手往颈上摸了摸,手心之下,是一道浅淡狭长的疤痕。
今夜她已哭过好几次,眼睛至今还红肿着,声音听上去也有些沙哑,怎么看都一幅可怜模样。
月色正盛,二人立足院中角落,墙角几颗大树掩了两人的身影,也遮住了天上的月光。
九嘤微微垂眸,透过枝叶间的淡淡光色才勉强看清身前人的模样。
一袭艳丽红衣,一张美丽又脆弱的脸。
江北清将手松开,颈间的疤痕顿时露了出来。
灵镜被毁、颈间留伤,都是她咎由自取,九嘤丝毫不曾为当时的所作所为后悔。